我只是个纨绔啊(6)

游骥却只当他是腼腆害羞,在一旁问:“祁小公子明年可要参加会试?”

祁垣咽了口水,装模作样的点头。

游骥赞叹道:“那就太好了!”

祁垣问:“怎么了?”

游骥说:“祁小公子不知道,现在那些江西才子都可傲呢!我们公子在国子监读书,说那些江西人都笃定了,下科状元定还是他们那的!”

本朝科举之风,最兴盛之地莫过江西,据说那边邑井里巷,家弦户诵,那句“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也并非虚言。

祁垣在扬州的第一位先生便是江西人。

他虽然不正经务学,但对这些消息倒也灵通,于是道:“也不怪他们傲气,这接连两科状元都是吉安府的,作为同乡能不得意吗!”

“那又如何,我们绍兴才子也不差啊!”游骥老家是绍兴人,浙江绍兴文风极盛,不仅出翰林,还盛产名士。

祁垣点头应和,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比较,自己的老家扬州……

扬州向学之风也可,但终究比不上苏州,也无法跟江西和绍兴比。至于当朝的翰林阁老这些……他更是不知道哪位是老乡了。

祁垣跟人攀比惯了,心里暗暗受挫,有些不高兴。

游骥却还在一旁鼓励他:“祁小公子,你这次可要为咱顺天府争口气。北方士子一直被压的抬不起头呢!”

祁垣“嘿”道:“你不是绍兴的吗?”说完一顿,自己倒先明白过来了。这游骥的主人是顺天府的,他肯定是为小主人打抱不平呢。

看来那小主人也是个没出息的。

只可惜祁小才子淹死了,现在站在这的是祁小草包。

祁垣都忍不住为顺天府感到心痛了,白白损失了一个状元之才。

“咳咳,这都好说。”祁垣装模作样地举目远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过了会儿才问正事,“你家公子在国子监读书啊,那你可知道,国子监里情形如何?”

游骥道:“知道,当然知道!”

祁垣赶紧凑前了一点,屏息凝视。

游骥道:“那里面管的可严呢,上月考试有人作弊,刚打死了两个。”

第3章

自从游骥讲过国子监里的各种规矩和骇人听闻的传说之后,祁垣的梦魇就被吓好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次活过来是福是祸,一想自己又没什么选择余地,只得低头认命,继续装才子。

幸好那游骥也不是个爱学的,很快俩人玩到了一块,吃喝杂耍的说起来头头是道,务实读书的是一点儿没提。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第三天上午,他们的船终于抵达了潞河驿。

潞河驿便是通州驿,通州往北的河道浅滩较多,时常淤堵,朝廷为保粮运只许漕船通行。所以其他人都要在通州下船,改为陆路进京。

游骥一家一下船便被人接走了。伯府却没人来接,只得周嬷嬷跑去寻了两辆骡子大车来。

祁垣跟婢女虎伏带着行李坐一辆,彭氏跟女儿以及周嬷嬷一辆,装好车后,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

可怜祁垣从小坐惯了轿子,被这大骡子车颠得头晕目眩,说不出的恶心难受来。

虎伏见他皱着一张小脸,忙往他身后垫了个软垫,又拿出一个腹部鼓圆,细长颈的茶瓶喂他喝水。

祁垣喝一口下去,被车子一颠,又扒着车沿吐了。

虎伏着急起来,低头在行李中一阵乱翻,半天又捧出一本《齐物论》,递到祁垣面前道:“少爷要么看会儿书吧?”

祁垣才好一点,睁眼一看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字,差点又要吐出来,忍不住叫道:“我都这样了还看书?”

虎伏纳闷:“少爷以前不是说,身体不适时,只要大声诵读诗文经书,等读出一身汗就好了吗?”

祁垣被骇得双目瞪圆,心想这是什么变态?

虎伏歪着头问:“少爷要不要试试老法子?”

“不用。”祁垣闭上眼。

虎伏担心道:“少爷不是晕车吗!”

“不止,”祁垣欲哭无泪道,“少爷我也晕字。”

他死活不看。虎伏只得把小书放回去,又在包袱里摸摸索索。

祁垣半死不活地靠在一边看着,心想这才子还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等了会,却见那小丫鬟摸索出一个半旧的绸布荷包,上面绣着含笑花,针脚齐整,口部用丝带紧紧系着。

祁垣轻轻皱了皱鼻子,只觉好像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气味清冽,又隐约带有草木的气息,跟寺庙里供奉的香丸十分相似。

果然,虎伏向荷包里取出来一个小香丸,放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祁垣深吸了一口气,顿觉得舒服了一些,好奇地问:“你这东西打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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