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得就像是春风划过脸颊一般让他怦然心动。

也因此，文睿才想着要打碎那个美丽得令人心动的画面，让对方蒙羞。

“周哥，你来得好早。”文睿继续笑着说道，他轻巧地将刚才的尴尬带过，只淡然地走到秦一衍的身边，轻声问候着。

“你也很早。”秦一衍一见到文睿就感觉自己的全部警惕心都被激活了起来，在文睿靠近他的时候，秦一衍刻意上前一步，走向方才没忍住冲动与胡丽丽暗中叫板的陈靖迟。

两人擦肩而过，文睿的脚步顿在半路上，他笑容一僵，只在片刻又恢复过来，侧过身让出路，“周哥，你先请。”

秦一衍并不推辞，与陈靖迟走入天星娱乐的大楼，秦一衍忽然顿住脚步，不知想起什么，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靖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问道：“周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秦一衍笑得十分有气质，突兀的笑容并不让人觉着失礼，“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几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一衍身上。

秦一衍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到，仪器再精密，科技再发达，可一旦拟人化也终归该有人类的感情。”

陈靖迟与胡丽丽仍是一脸迷茫，而将这句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的文睿却脸色沉了下来，连他惯用的笑容也忘记了伪装。

秦一衍是在讽刺他。

在《光脑》中，为了帮助那无辜的一家，人形光脑自行改变了精密计算的结果，那时他所说的一句台词“虽然我私自篡改了计算结果，但是如果我的意识便是计算结果的话，那么，这个结果就是正确的。”

这是一段极具人性的发言，他明明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这句话，也博得了观众感动的泪水，可是秦一衍却看了出来，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用心。

换句话，那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感情。

文睿抿紧了嘴唇，他想起某个电影论坛里的一个评论。

——即便金华奖最佳男主角的获奖人是文睿，可是在我心里，周绍彬才是真正的获奖人，只有周绍彬是在用心演绎着自己的角色。

***

试镜地点定在第九楼，这班电梯只有秦一衍和陈靖迟两人，陈靖迟在电梯里追问了秦一衍方才那句话的内涵，秦一衍给他解释了一下，陈靖迟恍然大悟，一脸“周哥，我更加崇拜你了”的表情。

试镜的演播厅很大，秦一衍到达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乔恩·布莱尼和编剧约翰·皮埃尔坐在一起用着英语讨论着什么，而另一边则坐着谢子华和艾洛风。

谢子华今天也是一身较为正式的西装，正笑着和艾洛风讨论些什么，见秦一衍进来了，忙站起来，迎过来说道：“绍彬，你来了。”

艾洛风轻声啧了一下，挑高了眉好奇地看着两人。

谢子华浑不在意，等秦一衍和乔恩打过招呼之后便与他交谈着，气氛一时和谐得很。

等文睿再推门进来的时候，乔恩这才停止与约翰的讨论，用英文说道：“剧本应该都有看过吧？”

“看过。”

“嗯。”

乔恩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一旁的摄影师说：“准备一下。”

他并未进行剧情介绍，也没有给三人磨合的时间，直接给了三人一分钟整顿心情的入戏时间，便直接喊了“action”。

在那一刻，谢子华一敛周身温和的气质，紧绷着脸，形状优美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他作势敲了敲门，说道：“请问，夏先生在家吗？”

饰演夏明豪的秦一衍也立刻进入了状态，因为前段时间复制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他每日都在担心儿子的真实身份被揭露出来，一旦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就会紧张起来，在听到谢子华的问话之后，立刻身子就紧绷起来，甚至可以通过那身合体的西装感受到男人的紧张情绪，乔恩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秦一衍顿了一下，做出了迈步的动作，随即咬着腮帮子，慢慢移动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捧起了报纸。

他在装作不在家，他不想搭理陌生人。

敲门声还在继续，谢子华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严肃与不耐烦：“夏先生，请开门，请配合我们的调查，我知道你并未出门，科学院出示了你的调休请示，如果你再不开门的话，我们就会强行进入你的——”

在这段对话进行到再不开门的时候，秦一衍便走了过去将门打开，时间卡得刚好：“先生，无论你是什么人，在别人家的家门口大呼小叫都是不礼貌的。”

谢子华舒了一口气，随即严肃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见一下你的儿子，夏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