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生春(22)

两人刚满三岁就跟沈清一起住在外院。两人平时晚上都是跟父亲一起用膳的,用完膳才来母亲院里。今天沈清晚上陪沈灼用膳,两人依然按照惯例先把今天的功课复习一遍,而后用完晚膳再来母亲院中。

柳氏对两人抱怨道:“让你们早点过来你们不来,我这里会吃了你们吗?”

五郎、六郎连声道不是,五郎解释说:“今日是进食粗饭的日子,所以我们才在院中用完膳才来。”沈家对子嗣教导很严格,家中男儿每月都要吃上四天粗饭。

所谓的粗饭就是半点油水都没有豆饭和野菜,柳氏虽说小时候被继母冷淡,但也没到吃这种粗食的地步,她曾一时好奇陪沈清吃过一次,吃得她嗓子都疼了,之后她就避之不及了。

沈清对儿子教养严格,因为儿子是要传承香火的,家规规定每月四天进粗饭,两个孩子自五岁起一顿没落过。但他对女儿比较娇惯,所以他陪长女用的饭是精致的饭食。

沈清自己没吃,五郎六郎还是要吃的,两人知道柳氏一直反对他们吃这种东西,干脆在院中吃完饭菜再过来了。

柳氏抱怨道:“说你们两个古板,你们真是古板!今天你爹陪大丫头吃香喝辣,你们不会来我这里吃点好的?天天吃粗饭怎么长身体?”

五郎、六郎无奈地对视一眼,六郎解释说:“我们也不是天天吃。”父亲重养生,他们每天陪父亲用膳,吃得都舒服,反而来母亲这里用饭,他们都感觉没吃的东西。

五郎轻轻地拉了拉弟弟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了,粗饭问题他们解释无数遍了,母亲总是不信,他们也没浪费口舌了,免得让母亲生气,反而是他们不孝了。

八娘听母亲说,今天父亲陪沈灼用膳,她顿时撅起小嘴问:“她去找阿耶做什么?是不是又去恶人告状了?”

八娘今年才十岁,跟沈灼差了四岁,两人又不是一起长大的,沈灼回沈家后两人也没怎么相处过,按说两人是不会有矛盾的。

可谁让她们是一个爹,大家都说沈灼聪明漂亮,说起自己都说自己还小,说她小,不就是认为她比不上沈灼吗?加上平时沈灼平时吃穿度用都比她们好,八娘心里难免把她当成了对手。

六郎见八娘如此,眉头微皱,八姐越发没规矩了,七姐怎么说都是他们长姐,她怎么能如此说长姐?

沈清是家中长子,他成亲颇早,但因原配顾氏体弱多病,迟迟不孕,所以他下面两个弟弟生子都比他早,他的长女长子都排到第七、第五了。

“你放心,你阿耶又不糊涂,怎么会被她蒙蔽?”柳氏不以为然道:“她今天偷偷跑到镇北王府去,你阿耶一定会骂她的。”

六郎轻叹一声,“母亲,顾王妃对长姐有抚养教导之恩,长姐回镇北王府也是理所当然的,父亲又怎么会骂长姐?”

六郎跟沈灼不亲近,但就他跟长姐见过的那几面看来,长姐行事颇为分寸,她既然去了镇北王府,就不怕被父亲责骂。

他一直知道母亲和八娘、九娘,跟长姐不和,他都不知道三人为何不和?都是一家子姐妹,他们家本来兄弟姐妹就少,不相互体贴,相互扶持,难道将来还要单打独斗吗?

“你到底是我弟弟还是沈灼的弟弟!”八娘瞪着六郎说。

六郎正要说话,却又被五哥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袖子,他无可奈何道:“我自然是你弟弟。”

八娘反问:“既然你是我弟弟,为何还要帮她?”

六郎语塞,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帮长姐。

五郎瞥了六郎一眼,他就知道会有这下场,所以他没让六郎继续说下去。跟姐姐多次交锋经历,让他明白跟八娘是没道理可讲的。

柳氏含笑看着儿女们拌嘴,这也算是天伦之乐吧?有这五个孩子在,她也不怕沈清会偏心,前头顾氏是大家贵女,还才貌双全让夫婿念念不忘又如何?还不是早死了。现在沈家当家夫人是自己。人只有活着才有可能。

这时柳氏的心腹仆妇悄悄地走进来,在她耳畔轻轻道:“女君,刘媪来了。”

“她来做什么?”柳氏疑惑地让刘珏的乳母进来。

刘珏的乳母进来就哭哭啼啼地对柳氏说:“女君,刚刚小郎君让中书叫走了,您可要救救小郎君啊!”

柳氏眼皮一跳:“什么?阿玦让郎君叫走了?你知道为何吗?”

刘媪摇头说:“王郎君没说,但我看王郎君脸色不怎么好,女君你说会不会是那件事——”

“住嘴!”刘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氏呵斥住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柳氏不同寻常地反应,让五郎若有所思地望着柳氏,阿娘和刘珏是做了什么让父亲不喜的事吗?想不到刘珏平时见了父亲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他居然还有胆子瞒着父亲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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