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猛地推开萧凤栖，那双眼是充满恨和痛苦的，“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小墨能够回来吗？都是你的错，是你，你没有保护好我们，是你。”

她厉声说道。

霹雳。

又一道闪电划过，映照出秦臻的脸，苍白，陌生，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情谊。

萧凤栖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一刻在秦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特别陌生的感觉，这一瞬间，他清晰的感觉到臻儿不爱他了，不爱了。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

臻儿怨他，怪他，这是应该的，他是她的男人，却没有承担起保护她和孩子的义务，让她跟孩子落得这般田地，可是他接受不了臻儿不爱他这个事实，绝对不能接受。

“臻儿。”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可秦臻却像是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绪里，她恨恨的盯着萧凤栖，“我后悔了，后悔救你，我为什么要救你，如果不救你，就不会怀孕了，就不会有小墨了，也就不会失去他了，就不会有今天这么痛苦，都是你……”

她厉声指责。

萧凤栖却如坠冰窖。

他看出来秦臻状态不对，但也看得出来她是陷入到另一种情绪中了，这必然是她在最痛苦无助和绝望时候想过的话，这一刻，在她极度不清醒的这一刻，她说出来了。

她后悔了。

后悔爱上他，后悔救了他。

萧凤栖泪如雨下。

大雨浇在他的脸上头上。

“是我的错，臻儿。”

除了这个，他别的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他也怪自己。

因为臻儿说的没错，这一切的痛苦根源都在他，她为了他修炼后天毒体，受过千锤百炼，那是怎样的痛苦？为了救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以自己为解药帮他解了火寒蛊，可就这么一次就怀了孩子，小墨和软软……

不，其实还有第三个孩子。

一个生死不知的孩子。

他该怎么跟她说这些？

从认识她，知道她的身份，知晓她的秘密，好像就一直是她付出的多，为了她付出了一切，甚至生命，为了他，生儿育女，如今又因为他，尝尽了失子之痛。

连他都开始痛恨自己。

臻儿，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这样伤害你，不会让你救我，一定给你寻一个爱你的夫君，呵护疼宠你一生。

“臻儿，你还爱我吗？”

好久好久，萧凤栖才轻轻开口。

好像怕吓着她，也好像是怕吓着自己，想要寻一个答案。

秦臻怔愣愣的站在，像是在看他，也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地方，身上一阵一阵的冷热，脑子也模模糊糊的，内心有一只黑色的怪兽，似乎要将她撕-裂，耳边是萧凤栖的声音，“臻儿，你还爱我吗？”

爱吗？

还爱吗？

爱的，我怎么能不爱？

如果我不爱你，我怎么会为了你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

我爱你，我愿意为你生儿育女。

我爱你，我愿意陪在你的身边，一生只有你一人。

可是……

第八百三十二章 心病

可是……

我没有心了。

没有心了，我怎么爱？

“我的心死了，你让我拿什么爱你？”

她听到一道女声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的心随着小墨的离开，彻底的碎成了一片一片，再也没法儿爱人了。

可这话落在萧凤栖的耳中，是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存在，原来这才是臻儿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这些天，他们无法亲昵，他们分房而睡，他们之间连一个亲吻都没有，最深的接触是拥抱。

她亲昵的喊他阿裴，却下意识的拒绝他的靠近。

他们都沉浸在痛苦之中，沉浸在失去小墨的离开之中。

他想等臻儿的心愈合，他不敢贸然靠近，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已经对他关上了心门，拒绝了他的靠近。

他与臻儿之间，其实并未成亲，他什么都没能给她，他也知道君绯色的真实灵魂是名门闺秀出身的秦臻，未成亲，怎可越雷池一步，所以他知道为了救他性命，她豁出去的是自己二十年来的教养，清白和生命。

他与她是灵魂的契合，生命交付的那一天，从未想过会分开。

可有一天，他听到他的姑娘说，“我的心死了，我拿什么来爱你。”

这是不爱了。

不爱了啊。

萧凤栖疼的整个人都有些发颤。

像是灵魂都被撕开了。

一瞬间心如死灰。

而秦臻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也簌簌落下，好累啊，好累，终是身子一软，整个人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