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别说，听我说。”

秦臻打断他的话。

“我怕你一开口，我就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秦臻解释了下，她一口仰进杯中的茶水，这是一个很豪放的动作，可见她此时内心是何等的不平静。

“我叫秦臻，大周丞相之女，你听说过我吗？”

“嗯，大周第一贵女，何人不知？”

萧凤栖道。

眸色深邃，凝着面前的小姑娘，他的脑海中却有些印象，丞相家的那位嫡女温婉端庄，气质空谷幽兰，最重要的她是某人的心头宝。

“呵……”

秦臻笑了下，那笑有些嘲讽，“什么大周第一贵女，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萧凤栖被她脸上的这一抹嘲讽的笑看的心头也跟着不好受，“别这么笑。”

萧凤栖道。

语气透着一丝强势。

只是秦臻正沉浸在过往的情绪里面，没听出来。

“我一直以为我的家人很爱我，我的妹妹很爱我，还有我的未婚夫也就是当今的六皇子萧泓宇，我以为他也很爱我，可是直到我死的那一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怜。”

秦臻说到这里，深深的闭了下眼。

想起来，便是噬心的痛。

“在我还有一个月成亲的时候，我的妹妹将我骗到北山山顶，偷袭了我，用剑刺穿了我的心脏，告诉我，她喜欢我的未婚夫，喜欢萧泓宇，而且怀了他的孩子。”

秦臻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像是在说别人的遭遇。

萧凤栖却猛地想到在长公主府中的那一幅画，难怪那副画那般震撼人的灵魂，那个在雨夜下凄楚的看着天空的女子，胸口被长剑刺穿，血水汩汩而流，却原来她画的是自己。

萧凤栖又想到了萧泓宇府上的那个四岁的小孩，竟不是捡来的弃婴，眼中闪过一道狠厉。

他竟是不知道他这个六皇兄竟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秦红霜和秦臻……

他喜欢丢了珍珠吃牛粪？

萧凤栖挺不理解，在他心里，秦红霜那就是一坨牛粪，根本拿不上台面，他想不明白，萧泓宇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放着大周第一贵女秦臻不要，去要一个庶女？

“更可笑的是，他们好狠毒呢，杀了我还不算，还将化尸水倒在我的身上，化尸水遇血则会腐蚀，化尸水这种东西很是毒辣阴狠，是用来腐蚀死尸的，以便造成死无对证的结果，可我那个妹妹，竟是直接将化尸水倒在我的伤口上，我是清醒的死掉的……”

咔嚓一声，萧凤栖眼前的茶杯被他捏碎了。

听到声响，秦臻忙转过头来，他的手因为用力捏碎茶杯而扎破了，有鲜血溢出来。

秦臻赶紧将裙摆撕碎，去包扎他的手。

“裴公子，你不用动怒。”

“你想他们怎么死？”

秦臻听到他阴冷肃杀的声音。

“不用。”

却见秦臻摇了摇头，直接拒绝道。

“我知道化尸水倒在身上，活活化尸有多痛，痛到绝望，所以我知道彤彤受了多大的苦痛，这个仇，我是一定要亲自报的，不管是秦红霜还是萧泓宇，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臻那双眼满是冷意。

“我被活活化尸，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醒来便成了君绯色。”

说完这句话她就去看裴翎的的反应，解释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君绯色半个月前因为跟当今玄王萧凤栖之间的冲突被打成了重伤，后来被人给下了安魂散，一睡不醒，我醒来变成了她，对于我来说，只是一死一生，可世间已过了三年，秦红霜嫁给了萧泓宇，生下了孩子，而我秦臻却因为跟人私奔，而声名狼藉，且被逐出家族，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秦臻道，眼睛有些发红。

“我以为这个秘密，第一个人知道的会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没想到我会害死她，我一生学医，却连救她的机会都没有，我实在是恨急了，我想杀人。”

萧凤栖的心咯噔一下。

见她强忍着泪水，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像是心中的魇兽睁开了眼，只差一个肯定，她就会大开杀戒。

萧凤栖知道，面前这姑娘的心被伤到极致了，所以她才用同样以杀止杀的方式来救赎自己。

“裴公子，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他们？我不应该想着慢慢对付他们，让他们还我清白，我应该用更恶毒的手段去杀了她们，反正我已经死了，那让她们也都死了，我就解脱了，对不对？不就是化尸水吗？我能炼制出比这个更狠毒的毒药。”

“你想杀谁，我去帮你，但你不要动手。”

秦臻听到面前的男子开口说道。

“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