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小和尚似懂非懂看不透。

而等顾以昭走出冯家大门一看，就见不少人已经逃得远远的了，包括那位最年长但蹭吃蹭喝最久的灵虚真人，反倒是几个侠客都留了下来。

至于丫鬟小厮以及管家也在人群中，顾以昭并不在意，只要不是趁乱偷盗他的东西就行了。

“管家。”

顾以昭的声音悠远空旷，仿佛自天际传来，带着淡淡的威压。

被叫到的管家冷汗淋漓，生怕被怪罪下来，一时间在心里疯狂地盘算起该如何解释自己逃命的行为。

不过顾以昭并没有生气，只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命令。

“已经走远的道长就不要在意了，走了就走了吧，本公子无需与他们论道，今后将严选招待之人！如今妖孽已死，下人们便先回去住着，管家你重新安排客卧让侠客们和慧真法师住下，不要让大家靠近红湖院。”

管家几乎将脑袋垂到膝盖上：“是！”

“慧真法师住在据我较近的几个院子以内吧，明天开始我会招人修缮房屋，不过不要让我听到有什么不利于我冯家的传言出现，知道么？否则……呵呵~”

顾以昭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森然地笑了两声，可带来的震慑力却更强大了。

在冯家做工的下人们都知道自个儿主人平时是很好说话的，却也有一些禁忌，若是冒犯了，便会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就比方说私下里编排主家、盗窃、借着主家名望作威作福这样的事儿。

一个月前有一个小厮看顾以昭长得愈发好看，且总是与几个道长攀谈，便忍不住对外人说自家公子可能是修炼了类似吸取精气的功法，就跟狐狸精似的，于是街坊间便流传出一些新的下流传言。

顾以昭发现以后，当众命人剪去了那个小厮的舌头，并且打断了腿扔到街道上，顿时洛安城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冯家出了个编排主子是狐狸精的奴才。

有些人总是给点阳光就灿烂，顾以昭稍微对他们好点儿，他们就展露了人类的劣根性，不见点血就不知道落泪。

反正丫鬟小厮的卖身契全都是在他这里的，这些丫鬟小厮就相当于冯家的货物，哪怕是打死了，其他人也管不得。

但这就是封建社会，现代网络如此发达，有人被泼脏水后也不知道如何反击，到了这人言可畏的古代，万一惹出点对他不利的传言，那是足以要命的。

……

一场风波结束后，下人们皆是畏惧今晚的妖孽，噩梦连连，一间房里挤了好几个人睡，只想着天亮，连房间都不敢出。

就算是心大的侠客们也心有惴惴，三两人一间地就寝，懒得计较同寝之人的脚臭与呼噜。

至于冯家母女，则是在南宫璃到来的第一时间，便再次被顾以昭以“凌波园出了新戏”为理由赶出了家门。

不过此时母女俩已经不会在乎住凌波园的那点儿小钱了。

而在九尾鬼狐爆发的时候，洛安城内其他人只听得风声呼呼，轰鸣不断，仿佛雷雨降至。

因为夏季天气本就变化多端，所以外界不知冯家出事，都睡得安稳。

在这样一个不甚安稳的夜中，顾以昭提着一个灯笼，趁着夜色，穿梭过破碎阴森的廊道，重新回了红湖院一趟。

然后毫不计较地在废墟中一阵翻找，发现了掉落在地的妖狐头白骨中，一阵探寻后，搜索出一枚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珠子。

这枚珠子中，还掺杂着一些灰质，这些灰质碍眼得很，就像是横在宝物上面的瑕疵，破坏了宝物原本的完整。

“哦？这枚内丹的颜色竟然清澈了很多，真是没有想到。”

他还以为这颗内丹会变成墨色呢。

顾以昭轻笑一声，将胡十三的内丹捏在手中赏玩。

不错，这五尾鬼狐正是被他饲养出来的。

冯玉书因为对妖族怨念深重，因此自学掌握了一些能够饲养、驱使妖魔的邪术，彼时家破人亡的冯玉书已经彻底堕落，为了报仇雪恨甘愿付出任何代价，先前正气凛然的青年走向了相反的极端。

在胡十三亡命的当日，顾以昭便用桃木将其头颅钉死，再以常见的阴戾污秽之物填充大脑，让胡十三的鬼魂冲不出头颅，并且保受折磨，增强其怨念。

后续为了让胡十三的魂魄受到更强大的折磨，他根据饲养妖鬼的方法展开了一系列探究。

原本他还没打算将胡十三从地狱召唤回来使用，但鉴于南宫璃猝不及防地提前出现，他便做了这个决定，总归胡十三的这颗内丹还拿捏在他的手中。

于是，顾以昭便将内丹重新塞进了妖狐头中，在南宫璃拔出箭靶的刹那，加持在鬼狐身上的封印骤然被冲破，胡十三那受尽折磨、怨念极强的魂魄与妖丹结合，令它成为了一头五尾鬼狐，比它生前还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