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凌山海居然回答了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目前来看，你是第一人。”

顾以昭正想要道谢，凌山海伸出手臂，开口说，“你很有潜力，我准许你接受我的指导。过去的一切如何，我不会计较，我需要的是这一刻站在我眼前的你。”

性格大变的原因，可能并非是被寄生或者精神出现了病变，而是仅仅遭受了某些事情的刺激。

比如背负了冤罪后被发配到这里。

没错，仅仅是简单翻阅了一下档案，凌山海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当之处。

凌山海挥了挥手，坐回办公椅上，道：“出去吧，今天从你现在住着的寝室搬出来，明天我就会对你进行指导，我不会叫不属于你的东西继续纠缠着你。”

顾以昭目光灼灼，这是爱人要替原身翻案？

小白脸的快乐，他算是体会到了！

“多谢将军，属下无以为报，以后会用尽精力报答。”

用、尽、精、力！

大跨步离开的顾以昭不曾收回目光，即便凌山海努力不去在意，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如影随形的视线。

包容一切，又吞噬一切。

直到办公室的门阖上，顾以昭的身形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这诡异的视线才终于消失。

凌山海看了一眼时间，发现顾以昭在他办公室内停留的时间是最久的，足足有半分钟，已经足够三四个人面试了。

不过，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教导对象，用半分钟倒也值得。

……

在顾以昭出门后，北宫宇龙连忙拉着他的胳膊询问状况。

“长官，你怎么进去了那么久？还顺利吗？你是不是和凌将军说话了啊。”

顾以昭轻笑，如实回答道：“长官在问我一些事情，时间就用得久了点，面试很顺利。我今天就会从原来的宿舍搬出去，之后也不再负责你们教导。”

“这样啊……”北宫宇龙的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被顾以昭能够选上而感到与有荣焉，毕竟他知道顾以昭很欣赏自己，四舍五入之下，自己不就是被偶像欣赏了吗？

可另一方面，顾以昭是一位很优秀的教官，虽然刚开始他有些顾虑，觉得对方年纪小，又是从初等部退学的。可是相处这几天后，他明显感受到对方实力不俗，知识面广阔，便放下了原来那些成见……这样一位好相处的教官不再教导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下一位教官是什么人。

至少他是真切感受到有治愈系星使在队伍里的好处，那些不严重却会在关键时刻影响战局，又一时半会儿不方便使用药剂的上，对方一支箭就能搞定。而他们遇到危急时刻，对方同样也能一支箭命中敌人要害。

简直是神队友。

知道北宫宇龙心中的顾虑，顾以昭说：“只要你也被选中，我们便能一起接受凌将军的指导了。”

“谢谢长官鼓励。”不过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呢？

在两人讲话的功夫，前面又进去又出来了几个人，北宫宇龙眼见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便没了继续讲话的心思。

顾以昭首先跟薇姬娜报告了一下好消息，然后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再顺带跟祝航等人道声别。

在讲明缘由之后，北宫宇龙的四个队友好好恭喜了一下顾以昭，心情却没有多好。

——哎，被队伍里全能的治愈系星使长官养刁了胃口。

当然，祝航和木冰依二人还是很开心的，尤其是前者，觉得头顶的一座大山终于离开了。

顾以昭收下几人或真心或假意的恭喜后，扬起一抹略带深意的笑容，拍了拍祝航的肩膀。

“在各位中，我最不放心的还是祝航同学。希望祝航同学能够明辨是非，看清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坏人。也希望你不要拘泥于过去的错事，毕竟……呵呵，账总有一天能够算清的。”

附近与顾以昭熟悉的人纷纷朝祝航投以讽刺的目光。

“多谢长官提醒，长官也应该早点放下过去的事情，毕竟属下看长官越过越好，就很开心了。”祝航垂下眼睑，不断在心中大骂“无耻”。

——这人分明是在给自己穿小鞋，还扯什么呢？

顾以昭这下子算是明白了，祝航可能是骗自己骗久了，看他现在光风霁月，就忘了祝辞串通别人将自己送进监狱的事儿了！

“过去的事情自会放下，没过去的永远也不会，直到过去为止。”华夏文化博大精深，此“过去”非彼“过去”。

落下最后一句警告，他的眼中藏着一抹阴翳，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昂首阔步地离开了现场。

站在祝航身后的木冰依呼出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觉得顾以昭这一刻的威严极深，高高在上得像是要将他们统统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