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支棱起来了!(46)

她的火气瞬间便熄灭了,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她仰脸,望着懋王:“殿下,我确实很生气。”

懋王:“为什么?”

乌苔:“你和她说话。”

懋王:“是她过来和我说话的。”

乌苔:“那你干嘛不躲开?”

懋王:“我是亲王,我为什么要躲她?”

乌苔:“那你干嘛站这里?”

懋王:“那是一棵柿子树。”

乌苔:“柿子树怎么了,柿子树又不是你家!”

懋王沉默地看着她,抿唇,道:“你不是想吃柿子吗?”

乌苔惊讶。

懋王:“我想看看那柿子树上的柿子是不是更新鲜。”

山风飒飒,秋意迷离,远山寒蝉传来衰弱的残声,乌苔怔怔地看着懋王,有些无法理解。

她觉得,他不该是这样,至少不该是这样。

她总觉得,失去记忆的懋王和以前不一样,真得不像是一个人。

秋风吹起时,一缕墨色的发吹拂过男人抿起的薄唇,他的目光依然是宁静的,像是静谧的夜,像是星空下的海。

他望着她,道:“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乌苔深吸口气,别过脸去,看远处那旷远空寂的天。

懋王紧紧地盯着她:“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乌苔咬着唇,终于道:“殿下,那你告诉我,刚才她找你说什么,你和她说了什么,我——”

她有些羞耻,不过还是道:“我都想知道。”

懋王:“我当时正在看柿子树,我想着命人移植几棵到府里去,这样你就可以每天看着了,谁知道她过来了,说了一些话,倒是诡异得很,我便也听她说。”

乌苔已经有所猜测了:“诡异?她说了什么?”

懋王:“你先告诉我,她是谁?你知道她?”

乌苔:“她便是蕊娘子,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我母亲的义女。”

她自然是提过,说那蕊娘子要过来帮着一起伺候,其实就是要当通房,当妾,或者别的什么,总之是要在府里有个身份。

懋王眸中恍然:“竟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了。”

乌苔看向懋王:“那她到底说了什么?”

这么问的时候,她的声音发轻。

懋王道:“她过来,竟直接问我说,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乌苔:“哦,那殿下怎么回话的?”

懋王:轻描淡写地道:“不曾想,竟有女子这般厚颜无耻,我自是告诉她,她要身份,去找洛公府,与我何干。”

乌苔:“然后她说什么?”

懋王:“她看上去颇受打击,说我言而无信,说我明明答应的,还说她如今身份不尴不尬,进退两难。”

乌苔垂眸,心里却想,她确实进退两难了。

当初洛公府让自己以叶青蕊的身份替嫁给了懋王,如今若不能有懋王亲自出面来为洛公府说项,那在天子面前,就是一个欺君罔上。

况且,乌苔自己王妃之位已坐实,总不能把她拉回来重新塞一个叶青蕊吧,那叶青蕊认祖归宗了,懋王妃算什么身份,洛国公府和懋王府又算是什么干系?

这些都不好说,牵扯太多。

唯一的办法就是懋王出面,可现在,懋王不出面,懋王失忆了,叶青蕊还不急死,洛国公府估计也急坏了。

偏偏——此时的懋王,显然是一个听不懂人话的。

他应该是被自己带歪了,以为叶青蕊想来当小妾,来要求名分的。

乌苔垂眸望着懋王那便服上华丽的描金绣文,道:“殿下,原来你曾经答应过她,要接她进府?还是说你之前和我父母已经谈过,要顺水推舟纳了她?”

她笑了笑:“我原以为那是唬我的,如今看来,你们早就商量好了,我才是一个大傻子。”

她本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提起这件事,心里还是气恼。

他和她是夫妻,便是才成亲半年疏远冷淡,但到底是夫妻,曾结过发的夫妻,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原配发妻,他不声不响地就要把自己赶出去,就要赐给自己一杯鸩酒。

就算是在那话本中,自己赖着不走,没脸没皮,可那又怎么了,一个女人家,娘家不要了,夫家赶出门,她就是没活路了。

不给活路,她不赖着还是怎么着?

她也就是求一处安身所在,结果他到底是嫌弃她占着那正妻的名头,竟是一杯鸩酒,就这么结果了。

于是她便真恼了:“殿下,我便是千不好万不好,我也是你青庐结发的夫妻,你何至于如此待我,竟已经和人商量好了,要把那小妾领进门,如果不是你突然失去了记忆,怕是我已经被人欺压上来,我还不知道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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