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支棱起来了!(6)

乌苔心中惶恐,不过还是故作镇定地点头。

一时送走了王管事,乌苔扶着春凳站起,竟觉得两腿簌簌发抖。

王管事应该还不知道这些事,懋王并不是会轻易把这些说给属下人的,他那个人心思深,但是从目前看,明明他马上要回来了,却派了侍卫来府中,还能是为了什么,必然是要监视着自己,不让自己跑掉了!

乌苔想到这个,心都碎了。

她真得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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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晨间,王管事便传来了消息,说是懋王已经在云安城外三十里处,估计晚间时候即将抵达云安城。

乌苔听到这消息,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午后秋乏,她懒懒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却见秋雨之中,海棠树的叶子又落了一层,只是在那凋零黄叶落后,竟露出了红艳艳的海棠果,那海棠果被秋雨洗过,竟是鲜亮嫩润。

题红取了一些来,洗过了,放在五瓣葵口圈足秘色瓷盘中,那瓷碗青绿,内壁洁白如雪,衬着红艳艳的海棠果,倒是看着可人。

一旁,拾翠正点茶,她用竹策轻轻搅动,待到滚水势若奔涛﹐且有白色浮沫即将溢出时,才用白瓷小碟盛放了各样用料,有胡姜、橘皮、桂皮和薄荷,拾翠最是知道乌苔口味,特特地放了她最爱的橘皮和薄荷少许,之后便捧了茶来,奉到了乌苔面前。

乌苔轻轻地品了一口,这是上等好茶,外省的贡品,皇亲国戚公府贵族勉强分一些罢了,她记得,上一次堂妹过来看她,尝了这茶,只说她有福气。

乌苔便叹了口气。

她环顾家中摆设,往日还不觉得,都是习惯了的,现在想到自己本是农家女,便觉这一切都遥远起来。

偏生这个时候,拾翠突然道:“说来也怪,不知是不是这几日落雨的缘故,咱们窗外这海棠,竟隐隐有了一股清香,我还奇怪呢,怎么秋天了,倒是有了花香!”

题红从旁噗嗤笑了:“你懂什么,那是果香!”

拾翠听了,还疑惑,后来鼻子嗅了嗅,这才恍然。

乌苔便抬眸看向窗外,窗外的海棠树还挂着红润润的果子。

海棠本无香,不过世上偏有一种海棠,唤做昌州海棠,竟是有香气的,这昌州海棠自然是寻常人不可得,比那西府海棠还要名贵许多。

而如今这昌州海棠却就在她窗外,可恣意观赏,并不当什么名贵之物。

所以她往日种种,看似不经意,其实那都是皇亲贵族才能享用的奢靡日子呢。

现在,这一切都将没有了。

她又想起来银子。

她往日,自然是不在意那些金银的,但是现在,却开始觉得,她必是要变着法子从懋王这里捞一些金银了。

叶家的嫁妆,那是叶青蕊的,她不要,她只从懋王这里挖一些钱财离开,也算是自己应当应分的。

正想着,那题红和拾翠不知怎么说起叶青蕊来。

“说来也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

“若说她是庶家女,可她穿着倒也华贵,而且颇得二夫人看重,但若说是哪家贵女,她那件孔雀衣却是用的䌷,这就十分蹊跷了。”

乌苔听着,也是回忆起那天叶青蕊的穿着了,那好像是一件蓝织金妆花孔雀䌷衣,䌷是粗丝做成的粗绸,那是寻常庶民可以用的,但是只能用素䌷。

“这位小娘子确实古怪得很,那一日,她进了咱们院子,一双眼睛骨碌碌到处洒着看,倒仿佛很是不屑的样子!”

乌苔便轻咳了声,马上题红和拾翠便收了声,并不敢多说什么了。

待她们出去,乌苔不免唏嘘,想着等稍后懋王回来,直接上奏给天子,把当年的事都给说清楚了,再把她的身份给揭了老底,把她休出家门就是。

只要不说她是欺君,别把她直接下到大牢里,她就感激,若能给她一些银子,她以后就把他当菩萨供起来,初一十五上香。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小丫鬟烟锁急匆匆地进屋,道:“殿下,殿下进府了!”

乌苔一听,手中茶盏直接落地,“砰”的一声,摔了粉碎。

旁边题红和拾翠连忙收拾,一边收拾一边斥责烟锁:“没规矩的东西,什么时候这么慌慌张张的!”

烟锁很无奈:“刚才王管事派了小六子过来,说殿下在城外三十里处遇伏,受伤了。”

啊?

乌苔更惊,当下忙道:“可知伤势如何?”

烟锁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知道,小六子只匆忙说了一句,之后便跑去二门外了。”

乌苔一时也是不知所措,她这辈子都生在闺阁之中,哪里遇过这种,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生了离去之心,至于懋王的王妃应该做什么,干她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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