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神。”

付予还不会忘记他在那张合影成像里看到的那个孩子的眼神，是胜利的眼神，挑衅的眼神，也是渴求的眼神。

那种他从纪邱霖病房出来时撞见的，“饥渴”的眼神。

“他在利用我，挑衅付神吗？”

付斌应该是猜到付予还与他的关系了吧？他们也没有刻意遮掩过，所以付斌看似在向他表白，其实是在挑衅付予还？

“为什么？他和付神又不认识。”

付予还虽说对付斌比较冷淡，那也最多只是相较自己来说吧，付神对谁不都那样吗，有让付斌需要通过这么九曲十八弯的偏门手段来挑衅的地步吗？

“他……”

付予还才说了一个字，抱着他的某人却不老实了起来，被游己嗷呜一口叼住耳垂的付予还头脑一片空白，到嘴边的话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付予还顿了顿，无奈道：“己己。”

“给付神做个记号。”游己孩子气道：“‘管家叔叔’这不是挑衅付神啊，他是在挑衅我！”

某人一撇嘴，酸溜溜道：“他这不就是暗恋付神，又苦于付神不鸟他，所以才转而想通过抢付神东西来吸引你的注意吗！”

“他是我……”

不知游己是怎么将一件“付斌对他表白”的事，总结成“付斌其实暗恋付予还”的。

“他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弟弟。”付予还哭笑不得道：“怎么会暗恋我？”

“不是那种暗恋！”

游己分析得头头是道：“就是他在乎付神这个哥哥，看重付神，所以很想得到你的关注。”

“……”游己逻辑自洽满分，付予还无言以对。

将付斌晾在门外许久，游己再次打开门后，付斌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门外一副略微颓唐又努力挺拔的模样。

拍拍付斌的肩，游己没忍住顺嘴溜出了句：“要不你还是叫我嫂子吧，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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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斌的态度很奇怪。

游己给自己想了好几个合适的称谓，什么哥夫、哥友、大哥、二哥的，结果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嫂子”……

被他拍肩的付斌反应镇定，倒是一道出门的付予还脚步一滞。

游己颇为无辜地扭头等付予还跟上，自然道：“付神快来，弟弟说要带我们去看爸的研究实验室。”

付斌的确承诺过要带他们参观付予曾经工作的研究实验室，但那还是他们参加晚会的那晚提议的第二天去看。

而现在其实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四天了。

等到了付予曾经任职的核心区研究实验室，游己好奇地到处乱转，积极询问一些与付予相关的事情。

付斌不敢光明正大唤付予“爸爸”，付予还倒是名正言顺，但他对付予的感情很复杂，三人之中，反而只有游己一口一个“爸”叫得最欢。

待他们上到实验楼最顶层的一间实验室外时，游己却忽然放慢了脚步。

“这间实验室是‘爸’……付先生休息的地方，整个外围都被净化网包围着，这么多年，再没有人进去过。”付斌解释道。

实验室对外的落地窗口，遮光帘只拉了一半，游己一边走近了些，一边嘴里问：“净化网是指的什么？”

“付先生的净化异能所编制的网，笼罩在这间实验室外。”

说是实验室，但这其实是一间休息室，从没有被完全遮蔽的落地窗口可以看到，这间休息室内以上下铺的形势，摆放了四张床铺。

付予一个人，睡一个犹如宿舍一样的四人间？

可游己感到奇怪的却不是这个。

“你是说，这净化网是付予设下的？”在讨论到关键的正事时，游己没有再用“爸”去代指付予。

游己忽然问：“如果一个异能者死了，他的异能还能单独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

付予还原本不想接触太多有关付予的事，在他心里，辐射区的一切他都已经放下了，父母爱也好，恩还是怨都不重要了。

可见游己谨慎地伸出自己的精神触角去试图触摸这间实验室外的净化网时，付予还蹙眉跟了上来。

“当心一点。”付予的异能等级不低，游己的精神触角这样直接碰触可能会受伤。

“付神。”

游己再度伸出两根精神触角在外试探了好一阵，随后一脸凝重地扭头看向付予还。

而他们身后，付斌盯着付予还耳后的一处红痕一错不错。

这是游己精神力失控的这几天，在精神幻境中胡闹留下的印记，像这样的印记，付予还的肩颈、背脊、胸口、腰侧，全身上下也许还有很多。

付斌神情僵硬，死死盯住那处红痕。

“付予没有死。”游己抿抿嘴唇，肯定道：“这净化网上的精神力是活的，你爸爸没有死，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