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时空里，他都看着小小的、天真的游己, 却又不是他要的那个游己。可等到自己终于快成为他期盼的那个游己了, 又要亲手送自己离开。

送还是一张白纸的游己赠予他一场盛大的离别。

游己说什么都非要哄付予还睡觉, 付予还气息深沉地强行闭目躺了会儿，复又睁开眼叹了口气。

某人的爪子正一下一下自以为催眠地给付予还拍着背，付予还无奈道：“己己，你这样我没法睡。”

“为什么？”

游己愣了愣, 妈妈小时候就是这样哄他睡觉的！他只是想对付神好一点而已。

“这样不舒服吗？”游己问。

“舒服。”付予还顿了顿, 克制地将游己的身体往胸膛前带了点，“但是你醒着，我睡不着。”

为啥？游己一脸懵逼, 他也没出声呀。

“因为……”付予还还是不习惯太直白地表达，却也不会对游己撒谎：“你醒着，我就会忍不住想要睁眼看着你。”

他将游己的脑袋扣在自己的颈侧, 不让游己看他的表情，轻声道：“我从前是不是告诉过你, 我想把你关起来？”

游己模模糊糊地“唔”了声, 也不知道是表达记得还是不记得。

“我不希望束缚住你, 更不想你失去自由，但我大概比你能想到的还要更渴望你一点。”付予还慢慢地说。

“我在努力控制，所以你……”他深吸了口气，隐忍道：“不要捣乱。”

他的己己已经很好了，不用对他更好，也不要变着花样哄他开心。

这个时空穿越循环圈断不了，与其说是游己想要他拯救蓝星，不如说是他对游己一意孤行的执念。

他渴望游己，别说十年，一年、一天、一个小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送游己回来。

只要他回来。

付予还说完让游己不要捣乱的话后停顿了许久，久到游己的脑袋又开始按捺不住乱动。

他才继续说：“你不自私，也没有亏欠我，那些时空里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无论是异能者管控塔、联盟还是蓝星，只要是游己想要守护的，就是付予还必须去守护的。

游己想要的，付予还都想给他，这不是游己的强迫，这只是他的情感表达。

其实，付予还已经大概猜到自己精神力暴动的原因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游己的精神体小花落在付予还的掌中，正好奇地伸展着花瓣去够付予还猩红的眼，付予还垂下眼眸避开小雪莲的触碰。

“不能更多了，所以己己要乖一点。”付予还最后摩挲着游己后颈的名字，又轻又缓地说。

-

付予还的精神力异动了。

游己强撑着精神，在确定付予还进入睡眠后偷偷潜入了对方的精神海外围。

悄咪咪钻了根精神触角试探付予还的精神海屏障，游己蓦地一怔，他的精神触角居然轻易穿过了对方的防御屏障。

游己这才反应过来，付予还的精神海根本就没对自己设防，完全处于一种无条件开放的状态。

可正是因为如此，游己的下一步行动却迟疑了，付神对他如此信任，他应该先征求对方同意的。

想了想，刚毅然将已经穿过屏障的触角收了回来，游己却忽然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他被付神抓了个正着……

“想进去就去。”游己感觉到付予还的指腹擦过他的鬓角，“但不许用精神力干预。”

游己明白付予还的意思，进去看可以但不能使用精神力，是担心他最近要帮付予重塑精神体而精神力消耗过大吧？

“……”游己沉默了会儿，没有选择反驳付予还。

他记得付予还告诉过自己，不要让他担心。

其实游己刚刚已经在外围耐心观察了阵，基本确定了付予还的精神海是比以前起了些波纹，但应该还远远没有达到暴动的地步。

可游己心中依旧疑惑重重，付神晚上和他说的话，他一知半解地听了个懵圈。

为什么叫他乖一点？难道他最近很调皮捣蛋吗！

“想看看我13岁以前的生活吗？”见游己久久没有回应，付予还再次让步道：“带你去看看？”

就这样，为了哄不肯老实睡觉的某人开心，付予还引着游己的一根精神触角进了自己13岁前在核心区生活的那段记忆成像。

原来更小一点的付神是这个模样啊？

像个小糯米团子，软软糯糯的一推就像一个球球一样能滚上好几圈，而且长大一点后，板着脸正正经经地看书写作业也好可爱。

付神果然从小的就很努力，也很自律。

“付神小时候成绩是不是很好？”

游己记得自己小时候每天就是在家大闹天宫，把游睿贤烦得不行了才丢给“管家叔叔”严厉管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