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咬着唇，压住了快要到嘴边的惊呼声，漂亮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连窗外闪烁的霓虹灯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什么婚礼。”

女孩的声音柔软清甜，透着点倦懒。

司斐横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眸中神色染了夜幕的暗沉，指尖缓缓摩挲着女孩手指上的钻戒，“我们的婚礼。”

他像是黑夜里最优秀的狩猎者，面对自己心爱的猎物，即使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它叼回窝里，却还是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追求，恋爱，订婚，结婚。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他想要在自己的称呼前合法地冠上含笑的名字。

司先生。

是含笑的司先生。

黑暗中，温度陡然攀升。

掌心冰冷的玻璃染了体温，逐渐凝起一阵薄薄的水汽，水汽蒸发又带来一阵凉意。

含笑闭上眼，因为刺激，眼角浸出一滴泪水来，红唇紧抿，带出一抹苍白。

她还年幼的时候，母亲常将她抱在怀里，一点点地说着与她父亲相爱的细节。

他们是如何的美好，如何的恩爱，又是如何的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她曾经也对此深信不疑。

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是这片土地上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她是父母爱情最为美好的见证。

她曾经坐在父亲的肩头看过天际划过的流星，也曾被母亲抱在怀里抚摸柔软的青草。

向远处奔跑，偶尔回头她总能看到父母甜蜜的对视与相拥。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父亲背叛了这个家，毁了他们的家园。

而母亲对父亲的爱，成了她一生的束缚。

自那以后，世间所有的苦难与伤害向她倾泻而来。

她不是没有爱，只是在独自经过所有的苦难之后，将那份少得可怜的爱藏了起来。

或许遇上了喜欢的人，她会分出一点来。

很少的一点。

她给了司斐。

即使她知道，那还是不够。

可是再多的，她拿不出来……

窗外飘起了细雨，泪水沾了细长的睫毛，滴落在男人的手背。

滚烫至此。

司斐紧紧扣住了怀中人，动作轻柔地将她转过身，低头贴住她的面颊。

第1190章 用一生去做

“没关系，没关系。”男人的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含笑，我会等你的。”

哪怕是等上一生呢。

他不贪心的，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好。

“对不起。”女孩细细的嗓音染了哭腔。

司斐温柔地捧起她的面颊，低声哄她，“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即使紧咬着牙，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那些从未在人前展露的脆弱，在这一刻全都显现出来。

含笑睁开眼，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事物，她却依旧能够看清男人眼中的认真和专注。

他说：“你永远都不用感到抱歉，我爱你，是我心甘情愿，也是我要用一生去做的事。”

她在他掌心露出笑容来，像是落了雨水的娇花，“一生么？”

司斐点头，“一生。”

含笑垂下眼睫，嘴角笑容缓缓淡下。

片刻，她又抬眸，垫脚揽住了司斐的脖颈，重重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司斐，我喜欢你，很喜欢，这份喜欢除了你从未有人得到过。”

曾经，她试图将她的爱给母亲，可是母亲说不需要，她只需要父亲的爱。

她的父亲也不需要她的爱，只需要她的忠诚。

他说，对于一把最为锋利的武器，爱是弱点，是累赘，是最令人厌恶的存在。

所以，她只剩下喜欢了。

司斐扶住她的后脑，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又低头吻了下去。

像是忠诚的骑士，声音模糊染笑，“我很荣幸，能够得到你的很喜欢。”

窗外雨势渐大，雨水浇灭了月亮星星，却浇不灭人间灯火万千，以及……室内融融暖意。

*

含笑回到国内的那一天，整个机场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来的大多数是记者和狗仔，还有一些蹭热度的网红。

粉丝倒是很少见。

含笑的粉丝都知道，含笑本人不喜欢粉丝私下来接机或是应援，她本人给的理由也很简单。

因为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甚至引发踩踏事件。

所以这种事情能免则免，最好不要。

可粉丝能管住，记者和狗仔就不是可以操控的范围了。

尤其是直播代拍的，卯足了劲的要往里面挤。

含笑走的vip通道，可那群狗仔依旧紧咬着不放，直接堵在了出口。

“季小姐，季小姐，你和司先生已经公布了订婚的消息，请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宴呢？”

“季小姐，你们双方是已经见过家长了么，司家人对你的态度好么，他们欢迎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