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故意板着脸，但咬人还是不对的，真的很脏，我也担心你受伤……”

“今天妈妈没有让警察叔叔抓那个坏蛋也是有原因的……妈妈要把她背后的坏人一起抓住！到时候那些坏人，妈妈都会抓住的！有我在，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薛蕙羽小声地解释着，也不知道只有三岁半的崽崽能不能听懂，就见他搂住自己的脖子，眼睛亮晶晶地弯着，整个人喜上眉梢，透着一股雀跃的气息。

“因为妈妈在，很开心？”

那种快乐的小表情同样感染了薛蕙羽。

她见裴煜祺开心也开心，随口笑意地说了一句，没想到裴煜祺还真的眼眉弯弯地点了点头，咿咿唔唔地用小脑袋瓜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咪。

薛蕙羽的心再度软成了一团，对着裴煜祺的小脸蛋吧唧地亲了一口！随后在裴煜祺害羞地捂着脸下，将他抱出洗手间，继续教他认音标读音标。

在郑慧文眼里好拿捏的软包子裴煜祺并不是从小就这么逆来顺受的，他刚会走路那一会也不是安安静静，而是像多动症患者一样对什么都很好奇，总是跌跌撞撞到处跑，甚至要去见三楼的爸爸，郑慧文管也管不住，有一回竟趁着郑慧文不在意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导致郑慧文挨了一顿批，所以为了让他听话为了防止他不乱跑，郑慧文就开始打他了！

不满一岁的孩子懂什么，打疼了就哇哇大哭，但越哭郑慧文就打得越用力，后来怕留下痕迹改成针扎，不是冷嘲说他是扫把星，就是热讽他的妈妈根本不想生下他，从来没有爱过他也几乎没有抱过他，而现在爸爸也不爱他所以才不来看他，他叫得再大声哭得再大声只会惹得爸爸更讨厌，只有安静的乖孩子才会被喜欢！

他不相信爸爸是讨厌他的，他要告诉爸爸自己被打了，但他不会说话，甚至走路也不利索……

爸爸如果喜欢他的话，应该会发现吧……

但是，一个月、两个月……他开始不去找爸爸后，才发现爸爸根本不会来找他。

他迫切地希望爸爸能发现异样，却发现爸爸几乎每天都要出门，甚至总是躲着他的目光，的确如那个人说的一样，是讨厌他的。

爸爸根本不想看见他。

次数多了，裴煜祺也意识到了，自己乱跑会挨打，自己反抗会挨打，自己哭也会挨打……自己只有安安静静的才不会被挨打。

但渐渐地，裴煜祺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他恐惧听到一种声音，那个声音又长又尖锐，仿佛脑海里有无数的声音在共震在鸣叫，他颤抖地捂住耳朵想把这个声音从脑海里去除……

但是那个声音消失不了，甚至随着长大，那种共鸣的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脑海里说话。

所以，为了让自己疼痛欲裂的大脑安静下来，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地撞击脑袋想让这些声音全部消失。

爸爸说他生病了，所以才会这样。

那……爸爸是因为他生病所以才不喜欢他吗？

妈妈也是因为他不是正常的孩子，所以才不想生下他，不愿意抱他吗？

脑海里又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仿佛自己终于找到了被爸爸妈妈讨厌的理由。

不是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而是他的出生、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被否定的。

但，在遇到妈妈后，裴煜祺才意识到郑慧文在说谎！

妈妈是爱他的！妈妈在努力保护着他！

他也爱妈妈！他也要保护妈妈不让坏人欺负妈妈！

小小的拳头紧紧地握住，裴煜祺坚定地看了看薛蕙羽后，认真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挂图上的音标们。

他要努力学习！不能白费妈妈的苦心！

“嘴巴张大a a a，嘴巴圆圆o o o，嘴巴扁扁e e e，牙齿对齐i i i，嘴巴突出u u u，嘴吹口哨üüü。”

“阿……喔……鹅……衣……乌……鱼……”

因为三年半才刚刚开始学说话，裴煜祺读音标的声音嘶哑且断断续续的，每次开口都需要“呃呃呃”开嗓，还需要努力地震动声带，才能颤巍巍地念出一个音节。

裴煜祺如临大敌，觉得自己学习能力太差，一直跟着薛蕙羽练习了几十次后，才总算是把六个单韵母准确无误地一一念出。

薛蕙羽跳着顺序一一抽查后，见裴煜祺全部答对，忍不住弯起眼眉称赞道：“不愧是我的崽，真聪明！”

妈妈夸我聪明！

练习了十几遍才读准还以为自己很笨而急得沮丧起来的裴煜祺，瞬间不敢置信地抬头，就听到薛蕙羽噼里啪啦地吹起了彩虹屁。

“都说你不能说话，那是他们偏见！我的崽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学不会！咱们默默学好，悄悄地惊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