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从第一页开始看的。

一开始容宵的字简直龙飞凤舞，甚至看不出写的是啥，但马赛克老师似乎看出来那写的什么，正用手背捂着唇发出笑声。

修长的手指将笔记本一页一页往后翻，容宵的字迹越来越工整，甚至学会了画画，上面还有不少她和马赛克老师玩过的“我画你猜”。

翻着翻着本子上的内容没有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马赛克老师举着的手慢慢放下，掌心搭在空白的页面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马赛克老师！”容宵也不知道刚才脚步为什么会停下，似乎在仔细观察静待后才找回适合开口的气氛。

坐在身上的人一顿，慢慢转过头来，那眼神……

嗯？眼神？

容宵努力绷住眼底的惊讶，让表面没有任何变化。

马赛克老师的脸好像变得更清晰了！

他的身形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闪烁，原本五官难辨的脸庞，现在甚至能从眼神读出情绪传递。

尽管还看得不算真切，但容宵能大致想象中马赛克老师那层马赛克之下的脸。

emmm……不得不说，和颜玦真的越来越像。

想到之前上官煜说的悄悄话，容宵吞了下口水，肥着胆子开始铺垫。

“怎么这么晚，赶路？”等待似乎让马赛克老师感到漫长难耐，在容宵出现后，那说话的语气竟然有种撒娇般的责怪。

容宵没怎么多想，近乎本能地走到他面前：“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今天杀了很多丧尸，衣服弄脏了，洗了澡又洗了衣服。”

“怎么会杀很多丧尸？遇到危险了？”马赛克老师来就抓住话里的关键。

摇了摇头，容宵刚要张口说异能等级的事，但望着那张脸，她的话又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等她确定了马赛克老师的真实身份，再说这个事情吧。

要是到时候他生气，还能用这个事情转移话题，把他带去电玩店看看，说不定都没心思骂她了。

想到这里，容宵不由得得意，嘴角突然上扬，那抹笑意看得马赛克老师突然沉默。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笑？

马赛克老师狐疑道：“怎么了？为什么笑？想暗算我吗？”

敲！被发现了？

容宵内心宛如炸毛的小猫，可因为内心太过震撼，脸上仿佛当机般来不及发出任何表情和反应。

她努力装无辜：“怎么可能！我们今天还上课吗？”

“我没什么可以教给你了，”马赛克老师随手将桌上的笔记本合上，“你现在有自己的队伍，也有实战经验，剩下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亲身感受，我再怎么说也没用。”

“那……以后晚上不上课了，可以一起玩吗？”嗅到一点告别的气息，容宵突然凑上前，歪着头伸手抓他的袖子，“马赛克老师，你不会突然就不出现了吧？不会的吧？”

认识容宵这么久，这认真撒娇的语气还是第一次遇到。

马赛克老师像是不太习惯，甚至有那么一点无法应对，眼睛逃避般朝一旁看：“玩也行，但是上课的话……”

“来玩吧，来玩吧。”容宵激动地将人拉到一旁坐下。

两人隔着一张不算大的桌子，面对面，视线仿佛连逃避的机会也没了。

容宵好像从不会因为别人的目光害羞，一切情绪表达直接果断，以至于马赛克老师总能轻易读懂她在想什么。

可这段时间，他觉得容宵变了，或许是经历了很多，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外放自己的情绪和想法，眸子里多了些许思考的痕迹。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容宵的单纯简单有时候容易被人利用，只要是对她有利的事，他都毫不犹豫支持。

哪怕不考虑任何道德和原则上的问题。

马赛克老师轻哼一声，他就是这么没有原则，更不是什么好人，他希望的只有世界的一切对容宵来说都是有利且无害的。

思绪不觉飘远，又被一道过于强烈的注视拉回到眼前。

说是玩游戏，坐下后容宵没动，就这么昂着脑袋盯着他，像在等什么。

马赛克老师第一次没读懂她的意思，视线来回看了看，问：“你想玩什么？”

“不如，马赛克老师你讲讲你遇到过的惊险刺激的事？”容宵托着下巴，那眼神让人无法拒绝，“我好好奇啊。”

“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啊？难道你不需要去找物资吗？”

“找啊。”

“那找物资不会遇到什么情况？”容宵的样子实在太无害了，仿佛天生就带着巨大的欺骗性，让人对她不自觉降低防备，“我感觉我的实战经验太少了，应该多听听别人的。”

“你的实战经验不少，更何况，你的战斗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