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有些破音的话，打破了宁静，警察率先开口，“那当时你意识到不对，为什么不报警？”

“我报不了，警察叔叔，我不行，”大汉听到这句话，更崩溃了，“我来不了，我做不了任何主观上会对江娆造成负面影响的事，甚至那段时间，我连伤感都很少，我很快——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几乎是一天晚上，我就调整了过来，然后继续帮江娆在网上骂人。”

“我没办法了，我不想死。”

“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大汉说着，抱歉地看了眼白言蹊，“我知道江娆最恨的人就是蹊姐，我也知道蹊姐武力值很强，所以我决定铤而走险，袭击蹊姐。”

“这样我既能顺着江娆的意思，又能让蹊姐意识到不对……退一万步来说，蹊姐就算没有意识到不对，也会报警把我送进警局……至少警局没有高空抛物和车祸，安全啊。”

情感上来说，大汉这番话实在合乎情理；但理智上，警察们还是很难相信他。

“那你现在怎么又能说实话了？”

大汉卡壳了，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白言蹊，倒是后者自己开口了，“估计是我的原因。”

白言蹊语气很平静，“你们看得到他们头顶萦绕的黑雾吗？”

警察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只有大汉眼睛一亮，激动地看着白言蹊，“我就知道，我就感觉我头上一直有什么，让我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其实我之前也看不到——就算到现在为止，这里坐着的很多人，我也看不清他们头顶的黑雾，在光线下就更别说了。”

“但是有一些，黑雾实在是太浓了，几乎像是有了实体。”

白言蹊说着，走到坐在最前面的那个粉丝面前。

那个粉丝阴沉沉地抬头看她，白言蹊细细地看向她的眼底，果然捕捉到一抹微不可见的哀求。

“可以帮我控制一下她吗？”白言蹊扭头，看向一旁的警察。

警察下意识看了眼桌前的长官，得到应允后，才两人一组，压住了那个粉丝。

那个粉丝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突然开始猛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白言蹊没有理会，她深吸一口气，一把将手探进那团黑雾里。

熟悉的负面情绪扑面而来，怨恨、嫉妒、极端、偏执……比大汉的还要浓，还要深。

粉丝发出绝望的哀嚎，挣扎得格外疯狂，两个健壮的警察险些都按不住，所有人都因为这尖利的声音露出不适的表情，倒是那名被称作“长官”的警察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候的叫声是这个。”

他当时就是被这道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叫喊吸引过去的，一走过去就看到这个过于漂亮的女星踩着一个男人，差点认错了受害人。

漫长又短暂的喊叫后，不仅那个粉丝，就连白言蹊都出了一身汗。

她半靠在椅子上，喘着气，闭了闭眼，强行将那些情绪从心底剜出去。

黑雾一消除，那个粉丝立刻滑落在地，警察阻止不及，她猛地磕了几个响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似乎说不出其他成段的话，只是一个劲地道歉，直到额头都磕红了。

“你们抓了我吧，求求你们了，我犯罪了，我有罪！”

她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眼看审讯无法进行下去，白言蹊终于缓了过来，低头看向这个磕头的女孩——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还是上学的年纪，“你就是‘娆娆的裙摆’？”

这个微博名，哪怕是她也有所耳闻。不仅经常在她的微博上到处乱跳，最重要的是，每次江娆有什么事，她一定冲在最前面。算是江娆最厉害的几个战斗粉之一了。

然而在那团黑雾里，白言蹊更多感受到的是深深的后悔。

这句话成功让女孩的一僵，她缓缓抬起头，眼泪自然地从眼角滑落，“对不起，我有罪啊……她们都死了啊，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凄厉的喊叫让所有人动作一顿，随即又是一个惊天大雷——

“快救救她们吧，还有很多人，她现在已经不用靠接触和见面会了，只要关注了她的人，都可能有风险！”

作者有话要说：

第69章 努力破产的第六十九天

短暂的沉寂后, 警司皱着眉，语速极快，“去跟微博沟通一下, 把江娆的账号封禁, 通告稍后再补上。”

立刻有人去落实, 警司仍然不满：“江娆压过来了吗？”

以他多年的接触案件的经验来看，这个案子绝不简单——至少不是单纯的装神弄鬼。

“在路上了，”小警察汇报道：“定位显示她就在家里。”

*

江娆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