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螭壁

那只老鬼竟还垂死挣扎着还没有被吸进去，到临死前还想着拉上个垫背的，从上壁一个跃下袭击，直朝着姜淇尔扑过来，姜淇尔正全神地观看着血池上的战况，一时竟毫无防备。

姜沅贺眼角瞥见一抹黑影从上往下扑来，想都没想，当下迅疾地撞开姜淇尔，那只老鬼便紧紧地死抱住姜沅贺，一人一鬼一起重重地摔进那口漩涡。

姜淇尔趔趄了一步，立刻死死地捉住姜沅贺的一抹衣角，大喊道：“沅贺！”她与那股巨大的吸力相抗衡着，明显听到了那块衣角撕裂的声音，眼看着就快支撑不住，却还是紧紧地拉住不肯松手。

那边的小七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闻声看了一眼姜沅贺，喻听泉伺机而动，灵活迅猛地凌空掷出一条扇骨，扇骨带着风驰电掣破空而出，直直刺穿了小七的心脏。

一时间，巨大的吸力骤然消失了，姜淇尔和姜沅贺因惯力跌倒在地上，那只老鬼也消散在了空中。翻腾着的血池安静下来，中间的漩涡也跟着沉寂了，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像电影特效一样，猩红的山洞慢慢退化而去。

他们一行人，又回到了那个艾起山的山顶。

小七重重地跪在地上，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她静静地看着姜沅贺，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微笑，像是解脱，又像是释然，似乎有风吹过，将她和她的恨一起，如烟一般，飞散到很远的不知名的什么地方

去了。

“哐啷”清脆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姜沅贺走上前去，弯腰捡起，惊讶道：“这是......金螭壁？”

他将那块金螭壁轻轻地托在手心，突然有什么东西直攀上他的大脑，姜沅贺难受地闭着眼睛，一些七零八碎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他不禁喃喃出声，“三春阁......”

“沅贺！”姜淇尔喊了他一声，姜沅贺身躯一震，神思渐渐回笼，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恍惚出声，“姐。”

其他几个少年围了上来，都好奇地轮流着拿着那块玉璧左瞧右看，那是块鳞片状的灰碧色玉珏，顶端是是个弧形的凹口，玉的正面有凸起一块雕刻的螭头，反面是拱璧，透着光，璧身则呈现一片血红色，让人叹而观止。

“真的是金螭壁！”

“我看过一本书，跟里面记载的金螭壁一模一样。”

“传说中的冥帝，竟是真的！”

“......”

几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姜淇尔看见姜沅贺在一旁魂不守舍地发着呆，问道：“怎么了？”

姜沅贺喃喃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些画面。”

喻听泉也听到了，问道：“看到什么了？”

姜沅贺支支吾吾，羞赧道：“好像是一些青楼的画面，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会出现在我脑中。”

喻听泉分析道：“传闻金螭壁分裂成五块，分别散落在不同的地方，你脑中出现的，可能是提示下一块

金螭壁出现的地点。”

姜沅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现下梦界破碎，连带着整个鬼庄也一起消失了，山中设下的迷雾阵法此刻只剩下淡淡的雾，乌云也慢慢分散开来，天空露出一丝罅隙，洒下亮光。

姜淇尔看着这光秃秃的山，不由得惋惜想到：黑暗已经驱赶掉了，艾起山以后大概也能迎来再一次的绿意盎然吧。

一行人便不紧不慢地下了山，前往程家，做最后的了结。

程昌星不想为自己的父亲辩解什么，父亲做的事天理不容，罪不容诛。但是自己毕竟也姓程，这么多年来他的吃穿用度舒适生活，都是拿那些无辜女孩子的命换来的，匹夫无罪也怀璧其罪，他有义务跟整个程家共患难，同遭谴。

他脚程比其他人更快一些，纵然刚才受了一掌伤得不轻，他还是全速地赶往家中。程昌星靠近时抬头便看见屋顶上盘桓着成群的嗜血鸦，大门紧紧闭着，守门的小厮也不在，他心中预感不妙，上前伸手推开程家的大门，就见屋里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颓坐着，堆放着，那个吊在大堂房梁上的清瘦的身影，正是自己的父亲。

程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全被灭口，无一幸存。

程昌星启唇，欲喊一声“父亲”，却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一丝声音，腿迈不开一步，他“扑通”一声跪下，无声地淌着泪。

后面的人随行而至，都看清了屋内的状况，

几个少年立刻步入府中，仔细地勘察起现场。

姜淇尔不敢多看一眼这种场面，背过身去，姜沅贺将程昌星从地上扶起来，被他推开，只好静静地站在程昌星的身旁。

几个少年勘察完出来，觑着程昌星的脸色，摇摇头道：“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