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后移情别恋有错吗(70)
剪舌鱼天生便有化用鬼气的能耐,何况她体内还有一滴至纯至真的神血。
枕华胥矮下身,用额头轻轻抵住重澜剑君的眉心。霎时二人识海相接,她脑中一瞬闪过洪水滔天,饿殍遍野的景象,浑似炼狱!
这是重澜正在经受的梦魇。
还未及她看清这些场面,这外来的神识便惊动了重澜的本源神识,她身体一震,被不留情面地扔出了重澜的识海。
神识被硬生生赶出来的滋味并不好受,枕华胥头昏眼花了半天,暗暗叫苦。
她到底还是托大了,妄图直接以自身神识入重澜识海,引出他体内鬼气,不料重澜的防备心如此重,她不过匆匆一窥,便被连人带灵力送了出来。
而那些破碎的梦魇画面……
枕华胥隐隐觉得有几分像上古洪水泛滥之时的场景,但重澜不过百余岁,何以会有那时的记忆呢?
她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不能从额入,便只能另想他法。
枕华胥抬手摸上自己的唇瓣,而后下定了决心,欺身而下,用自己柔软的唇吻上重澜。
她凑得极近,瞪大了双眼,似乎看见重澜的乌睫在两唇相触之时微微颤了颤。
而后,她从口中渡出灵力,一点一点将重澜体内的鬼灵气引出来,吞入自己的腹中。
她一边疏通着缠结于重澜体内的灵气,一边分出神来偷偷地想到,原来剑君的唇也是微凉的,唇形有些薄,可是依然软乎乎的,像她最爱吃的酥酪。
话本子中曾提到,薄唇者多薄情。不知道这样的人需不需要朋友,她又该怎么才能同薄情的剑君打好商量,向他讨来金丹而不受伤害呢?
枕华胥苦恼着,坐起身远离了剑君的薄唇。
一低头,却发现重澜剑君已经苏醒,目光朦胧,落在她面上,似乎在分辨眼前人是谁。
怔忪良久后,才缓缓道一句:“是你。”
剑君醒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枕华胥不敢搭话,谁知道剑君这句“是你”又是什么意思?
万一他要说:就是你小子趁我睡觉偷偷亲我?
枕华胥绝望地想,不知亵渎剑君该当何罪,会不会株连九族。族长还指望着她出人头地赚得金丹回家,自己却招致如此大的祸患,真是无颜见罪孤河父老。
于是她手上一松,重澜剑君从她怀中滑落在地。她没有料到剑君苏醒后竟然尚未恢复力气,愈发吓得鱼鳞悚然,边后退边道:“不是我,不是我,今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也没有来过。”
而后摸到竹帘门,一溜烟儿跑回了竹林中。
被遗留在地,修为尚未全然恢复而不能起身的重澜剑君:……
枕华胥自觉犯了大事,但无处可去,只能继续留在竹林中。
她不知道自己对剑君的行为算不算得上轻薄,会有人相信她是用嘴巴在为重澜剑君疗伤吗?
她自己都不信。
从前在族中,年纪尚小的时候,隔壁家只化生出一张嘴的鱼阿三说,他的嘴有神力,和他亲一下就能够在考学中拿甲等。
枕华胥足足和他嘴对嘴、腮对腮地瞪了一炷香那么久,第二日还是拿了丁等。气得她把鱼阿三的护心鳞拔下来放风筝。
重澜剑君该不会也要拿她的护心鳞放风筝吧。
枕华胥忧心忡忡地摸向自己胸口,打定了主意绝不变回原形。这样,就算想拔走护心鳞也无处下手。
她可真是天才!
枕华胥放心地陷入黑甜乡。
此时屋内尚躺在地的重澜剑君双目鳏鳏,神识扫到屋外酣睡的身影,默默咬紧了后槽牙。
……
翌日清晨,枕华胥准时醒来,照旧藏在竹林里等候重澜剑君开始日常工作。
重澜剑君出来了,不知是不是她看走了眼,枕华胥觉得剑君脸色有些隐隐发青。
剑君他向竹林这边走来了!
枕华胥紧紧闭上双眼,念念有词:不要放风筝不要放风筝不要放风筝……
一道温润好听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什么风筝?”
“啊?!”枕华胥一睁眼,便看见近在咫尺的俊脸,倒吸了一口凉气,愈发口齿不清晰,“没,没什么,不是说用护心鳞放风筝!”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当场找块砖头堵住自己的嘴。
重澜剑君轻笑了一声,问她:“昨晚为我疏导灵气之人,是你?”
天啦!果然不愧是剑君,都不用她稍稍提醒便领了自己的情,枕华胥感激得泪花闪闪,拼命点头:“是的,是我,我是为剑君好,才、才不是轻薄剑君呢。”
重澜那本便微不可察的笑意凝在了嘴角。
“啊啊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无妨。”
重澜止住了她的话:“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