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环她不务正业(11)

作者:一山裳水 阅读记录

看他笑得没心没肺的,柏常也不自觉地勾了勾唇。

说来,师兄弟俩的身世倒有点相似,同样是庶出,同样是生母早亡,不同的是,孔时白有个极宠他的祖母、公正的候爷爹以及待他极好的世子兄长。

两人相识多年,虽然这声师兄是孔时白死皮白咧地单方面认下的,但兄弟情谊倒是不假。

初时,柏常确是看不惯这个病秧子的,娇贵矫情得很,偏生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围着他打转,又跟个话痨似的,嘴巴说个不停,嗡嗡嗡地很是烦人。他干脆就说教他习武------先练扎马步,两个时辰不能动的那种,以求一时清静......

孔时白笑完,又提起酒壶给两人的酒杯满上后,叹息道:

“师兄,听老头子说,其实你的文章三年前,因那劳什子的命格,白耽搁了这么久。”

柏常一直等到年满十八方才准备下场,就是不甘考得功名后,光耀李家的门楣,但父为子纲,礼法面前,当儿子的想主动脱离父子关系,并不容易。

“无碍,六月的院试,九月的乡试,赶得及。”

“你要参加今年的秋闱?!”

院试每年有,考中的是秀才;乡试亦称秋闱,三年一考,考中就是举人了。

今年恰逢是乡试开考年。

一般来说,学子考上秀才后,最快也要等下一届乡试才参加的,谁能保证自己当年的院试一考就中啊?

就算考中,乡试和院试的难度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不用学习学习,准备准备什么的啊?

孔时白虽然以做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为毕生追求,但他也知道科考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难,多少读书人一辈子都考不上个秀才呢,能中举人的更是了了无几!他张了张口,委婉提醒道:

“师兄,虽然老头子曾经是三元及第的皇子师,但听他老人家说,那也是从牙牙学语起就头悬梁、椎刺股地苦读诗书的了。你这些年明当和尚暗经商地忙活,就算到时考得不理想,也别太在意啊!

我当年不是也曾自诩聪慧过人么?结果苦练这么多年,还不是没能在师兄你的手下走上十招......”

柏常却忽然凝神,抬手示意他禁声:

“嘘,河里有人跟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阿媮不知道自己民游了多久,虽然小时候是在江边长大的,凫水对她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但毕竟也这么多年没游过了,渐渐有点体力不支。

这已是荒无人烟的郊外,在乱坟岗做了十年的小树,阿媮倒不怕鬼神之说,看天上圆月西沉的位置,此时大概是四更天,离她记忆中通往那个山顶庵庙的路口应该有一半水程了,现在上岸歇息片刻,以休整体力,待会一鼓作气,赶在天亮前上山正好。

可她一抬头,就见不远处停了一艘不大的篷船,河面平静无波,两岸有高低的树木草丛,船停在河中央。

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全身绷紧,环首四顾,不见人影亦听不见人声,那就算船里有人,应该也是睡着了,许是那些文人雅士出来赏月的。

权衡片刻,阿媮准备还是沿着河边无声无息地游过去,绕到下游再休息为好。

突然,什么东西急速地掠水迎面而来!

阿媮第一想到的是老鹰,她立即把头闷在水里不敢浮起,然而后颈一痛,随着‘哗啦’的水声,她就真的被一只大手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拎了起来,天旋地转片刻,跟着就‘呯’地被扔在船板上,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胸口就被一脚踩住了:

“说,何人派你来的?!”

冷厉熟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阿媮倾刻间如遭五雷轰顶!

她早就设想过,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就算逃出来也会有很多未知的凶险,特别是她的美貌,若是显于人前只会横招祸端。

所以在出发前,她就特地束了胸,又穿一套不显眼的粗布衣裤,头发也编成了一股麻花用油布包起,身上她还带了墨砚的,就是想着上岸后再把脸涂黑些,以免引人注意。

可是千算万算,阿媮却是万万没想到,还未上岸,竟又会在这里撞上这个阎王爷的!

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被他扔了两次,昨晚被他踹后脑袋摔的那个肿包泡了水胀痛得厉害,此时眼看着又要丧命在他的断魂脚下,阿媮只觉得大限将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被他那重重一扔,她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五脏六腑都像错了位似的,胸口也被他铁蹄般的大脚板踩得生痛,令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咳,咳 ,三爷,您先放了奴婢,咳,咳......”

柏常闻言脚下一松,借着月色,终于认清这个‘刺客’的脸,他没想到这个早前他才再三警告过的丫环,竟会循河追了上来,如此的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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