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里在去之前以为这本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她以为或许目前的两位神灵或许都不愿意世间出现这么一位邪恶的新神。

只不过她却忍不住深思起来，人类看来是邪恶的东西对于神明也是如此吗？

神明本身应该是不存在善恶的。

而这些纷杂的念头在阿萨神教的主教过来禀告了一件事以后就愈发清晰了起来。

“在自然教派，我发现他们或许另有想法……”

“所有人都知道魔神如果出世，或许这个世界如今的格局也会受到彻底的改变，目前出现的两位神明更是不会愿意多一个人和自己争夺神位……”

“但是自然之母，或许对那颗如今可能孕育魔神的魔种有些别的想法。”

赫里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主教告诉她：“神如果想要壮大，除了收集信仰之力，还有一种方法，弑神，这样就可以继承死去神明的神力。”

赫里震惊：“你是说，自然之母想到等魔神出世之后再杀了祂，然后夺取神力？”

主教点头。

“只是，神不会死亡。”

赫里想了想，这回终于明白了主教的意思，自然之母的这个方法确实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神是不会死亡的，新生的魔神虽然弱小，但是所谓弑神，其实并不能完全将祂消灭，只能让祂消失一段时间，只要魔神出世，祂无论消失了多少次，只有世间还有恶徒，那祂就永远有信徒可以收集信仰之力，祂就永远不会消失。

所以最好的方法显然是在祂未出世之前将祂彻底杀死在摇篮里。

但是神灵却不管魔神出世会对世界多么恶劣的影响，自然之母贪图新神的神力……而同样没有给她明确回应的大地之灵也很难说没有同样的想法。

永远不要相信神明的仁慈。

“不能让魔神出世！”赫里狠狠锤了下桌子。

*

当天晚上，赫里梦到了很多东西。

似乎有人在耳边对她孜孜不倦地叫喊，一定要想起来！

一定要想起来！

一定要……想起来！

那声音从最初模糊不清变得越发尖锐刺耳。

什么？

赫里在梦中感到了疑惑。

是谁在说话？

要想起来什么？

赫里不理解，她只觉得耳边的噪音让她脑海中的某一处隐隐发热。

早上触碰尤利西斯眉骨处的那道伤疤引起的麻痹感又一次发作了起来。

零碎的片段重新涌现了出来，似乎每一张碎片都有一张嘴。

它们朝着赫里有些癫狂尖锐地叫唤：“想起来了吗？”

“快点想起来！！”

赫里只觉得仿佛有人对着她的大脑会心一击，脑海中一瞬间涌入了太多信息，她这才忽而明白了那些喋喋不休的嘴巴想要对她传达的信息。

快点想起来……

一定要想起来，一定要记得……

要记得，你是谁……

我是……我是赫里……

不……

赫里只是一个游戏角色。

赫里……是虚拟的角色。

抛开这个虚拟的角色，是谁在操控“赫里”？

那才是真正的她。

赫里想了一会儿，她忽而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不仅是名字，她想不起自己的长相年纪身份……

她、她不知道自己谁……

在游戏里待了这么久，好似也渐渐遗忘了游戏外那个真正的自己。

似乎有个意识在潜意识让她忽略这一切，让她在这漫长的游戏中渐渐忘记自己，真正成为游戏的一部分。

冷静冷静……

赫里压下反应激烈的心跳，她尝试用自己的逻辑去分析这一切。

现在，她在玩一款全息游戏，所以，真正的她现在应当是躺在游戏仓里的

……她好似已经在那个小小的游戏仓里躺了好久……

久到，她都有些记不清游戏仓具体的样子了。

好像……是白色的舱体，但是在光线下会折射出炫目的五彩光芒，那种五彩的光芒很美，让她记忆深刻。竟让她如今回想起来，只记得那种舱体微微散发出的五彩光芒。

这种制作舱体的材料貌似有些特别……

这种能够在光线下散发出炫目的五彩光芒的材料…可能是最高密度的金属材料钛纳米管？

这个有些陌生的专业名词却是她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词汇。

钛纳米管……

那些涌入赫里脑海中的信息十分凌乱，她忍着头痛在浩瀚凌乱的记忆中找出她想要的东西。

有了……

钛纳米管，这种材料的密度是钢材的一万倍，但是重量只有钢材的千分之一，耐高温、耐腐蚀……这是国家战略级别的金属材料。

哪家游戏公司这么豪？

居然用这种材料做游戏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