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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他压抑着本性，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里苟延残喘。他脱了几层皮，又练就了几层铠甲，一步一步熬了过来，再回首，已经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他想要做自己，可他早已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霜霜告诉他，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时的模样，就是最真实的模样。是的，他喜欢与霜霜在一起时的自己，那就是他想要的自己。

世间变幻莫测，他的身份多种多样，可是有那么一个人，只爱最真实的他，只爱重重伪装之下的那颗最纯粹的心，这让他如何不感动？

他宫未然何德何能，可以获得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可以被这样一位女子真心实意的爱着，不在意他的身份，不在意他的过去，包容他，迁就他，爱着他，让他可以做自己。

他有些晕眩，他张口结舌，他喜不自胜，他忘乎所以，不知今夕是何年，但愿时间永远停驻在此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便如凤凰涅槃般闪耀着重生的光，他笑着，犹如炽阳。

玉小霜看他这般，也笑了：“你是你，就好。”

宫未然握紧了她的手，状似不在意道：“下回这种话，留着只有我们二人之时再说。”

玉小霜眨了眨眼：“我太直白了？吓到你了？”

“不。”宫未然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无奈道：“人太多，总不好在大街上吻你。”

呃……玉小霜的脸红了又红……

宫未然轻笑道：“谢谢你……能爱这样的我……”

玉小霜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说顺口了，直接说了爱他，表白太过于热情，还是在大街上，让某些人受不住了。

她绷着脸道：“不谢不谢，下回我不说了，免得你受不住。”

别呀，这么真情实意的话，还想听一辈子呢，顾未然连忙道：“我受得住，你尽管说。”

“不说了！”玉小霜嘟着嘴跑开了。

二人你追我赶，避过人群，掠过小摊，像是两只在花间穿梭嬉戏的蝴蝶，翻飞蹁跹……

不知不觉，他们到了孔方楼前，他们因接任务而相识，因共同历劫而相恋，这孔方楼，也算是给他们牵线搭桥的地方了。

玉小霜指着高楼，说道：“你记得吗？去年秋天，你还是洛醇之时，与人比武，将人打下来，正好砸在我面前。你还让侍卫送了我东西，作为赔礼呢……嗯……想在想起来，那侍卫，不就是立春嘛？”

宫未然想了想，倒是记得有将人揍下楼这么回事，也记得吩咐立春去赔礼了，却不记得哪个是她，眉头紧锁着使劲儿想。

玉小霜笑得欢：“别想了，我那会易了容，你能想起来才怪！”

宫未然这才释然，忍不住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笑道：“想不到我们这般有缘，那日在围场，扮成四少爷的也是你吧，早知道就该直接将你掳回去。”

玉小霜呸了一声道：“没脸没皮的，你那时候又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要敢如此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再说了，任务不做了，那么难的任务，多亏我机智，还有啊，那五两银子的信物也敢要回去，真小气。”

玉小霜连珠炮地吐槽，让宫未然忍俊不禁，原来，他们的羁绊早已如此之深，他笑道：“信物不要了，给你，我人都是你的了，就别说五两银子了，那么，若是现在掳你回去，你会反抗吗？”

玉小霜瞥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文雅点嘛？为什么要掳？我不会自己走嘛？”

与她说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二人说笑着不知不觉就下到了孔方楼的地下，走了几步都愣住了，他们怎么就进来了？

来了太多次，习惯了，下意识就进去了……

玉小霜有些懵地问道：“……咱们来干嘛？话说咱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去？”

宫未然窒了窒道：“来这里的密探……都会乔装打扮，或者易容，就算不如此，他们也会以为你戴了面具，不是所有密探都擅长识别这个的。”

玉小霜点头，很认真地说：“英雄所见略同。”

宫未然笑出声，轻轻弹了弹她散着几丝刘海儿的额头：“调皮。”

咳咳，一旁不远处的银楼主，终于忍无可忍地咳了两声，玉小霜吓了一跳，打情骂俏被抓了个现形，表情有些讪讪的。

宫未然却毫不在意地牵住玉小霜的手，朝银楼主走过去。

银楼主有些嫌弃地瞥了瞥宫未然，又冲玉小霜笑了笑，引他们去隔间。

银楼主也很高兴，她托着腮，探究的在他们俩中间来回穿梭，问玉小霜：“听说……他已经去你家坦白了？”

玉小霜看了看身侧的宫未然，心想孔方楼连这种事也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