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寡嫂,性别男+番外(16)

作者:漱己 阅读记录

年知夏望向年知春,吐了吐舌头:“被阿兄戳穿了呢。”

“唉。”年知春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平日里爱做小儿情态,稍稍有些娇气,如今深入虎穴,却不见惊惧,好似在一夜之间飞快地长大了。

年知夏招呼道:“快些吃罢,不然,要是凉了,多对不起娘亲的手艺。”

见三人不动竹箸,他为娘亲夹了一块桂花糯米藕,为爹爹盛了一碗鲫鱼豆腐汤,最后从笋干老鸭煲中撕下一只鸭腿,送到了阿兄碗中。

他为人细心,自是将所有人心头好记得一清二楚。

阿妹爱吃糖醋排骨,但一年到头吃不了几回,今日娘亲亦做了,遗憾的是阿妹去向不明。

阿妹一个姑娘家,素日娇滴滴的,又没有半点拳脚功夫傍身,很是教人操心。

他瞧着糖醋排骨,心道:万一我暴露了,我便跪求北时哥哥去找阿妹。北时哥哥不是赶尽杀绝之人,我若是将一切罪责担了,甚至以死向镇国侯夫人、傅南晰以及北时哥哥赎罪,北时哥哥应当会帮我罢?

他并非不惧死亡,不过只消能保全家人们,他便能视死如归。

年家余下三人全数默默地用着午膳,无人能料到年知夏居然下定了如斯恐怖的决心。

年母善厨艺,但除了年知夏,其余人都吃得没滋没味。

待午膳用尽,年知夏与年知春帮着年母收拾,而年父则坐在一旁发怔。

年母拍了拍相公的肩膀:“发甚么怔?挑水去。”

年父当即站起了身来。

年知夏望着爹爹的背影,顿觉爹爹的后背变得岣嵝了。

他进得庖厨,挽起宽袖,正要洗碗,却是被年知春阻止了:“由阿兄来罢。”

“嗯。”他并不拒绝,继而坐于灶台前的小木凳上,拿着火钳子,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柴灰,引得尚未熄灭的那点星火子“噼里啪啦”地作响。

假使换作替嫁前,娘亲定会念叨他该干些正事,而不是没事找事。

但现下娘亲不念叨他了,而是慈爱地冲他笑。

“娘亲。”他放下火钳子,仰起首来,对娘亲道,“晚膳时候,在这灶膛里头烤些年糕好不好?”

年母的视线从二儿子的眉眼滑至咽喉,二儿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兴许再过一阵子,这喉结便长出来了。

到那时,任凭二儿子再巧舌如簧,亦不可能瞒过去,二儿子恐怕性命不保。

到那时,她便说是自己以死相逼,二儿子出于孝道,只得含泪上了花轿。

年知夏觉察到娘亲盯着他的咽喉,摸了摸,而后,故意作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夸张得令人捧腹:“我还以为我长出喉结来了咧。”

年母严肃地道:“目前为止,你尚未长出喉结,不代表你来日不会长出喉结。”

一旦长出喉结来了,秋冬尚可借着御寒的名义在脖颈围上一圈皮毛,但春夏便没法子了。

年知夏瞥了一眼阿兄扎眼的喉结,暗忖道:不知是否有甚么药方子能阻止我长出喉结来?

年母心知自己所言只会令年知夏惴惴不安,并没有任何用处,遂换了话茬:“你想吃多少年糕?”

年知夏比了食指与中指:“两根罢,再多便吃不了别的吃食了。”

年母颔首道:“好罢。”

过了一会儿,年知夏声称自己倦了,趁着无人注意,洗去铅华,挽了男子发髻,换了一身粗布麻衣,偷偷溜出去了。

他径直去了医馆,未及轮到他,他竟是远远地瞧见了傅北时。

他不知傅北时是否发现他了,不敢看第二眼,方要躲,右手手腕子竟已被傅北时扣住了。

傅北时使了轻功,衣袂尚未平静下来,他端详着与“年知秋”生得一般无二的少年,确定自己并未认错人。

眼前这年知夏不通武功,决计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走,他便松开了手,又歉然地道:“冒犯二哥了,只是二哥何以一见到我便要躲?”

年知夏知晓自己不能以原本的身份面对傅北时,否则,倘若傅北时坚持要送他回年家,便会发现“年知秋”不见了。

故而,他软了嗓子,低声道:“叔叔,我是知秋,并非二哥知夏。”

这“年知秋”尽管不修边幅,一袭男装,依然是一副好颜色。

傅北时暗叹一声,才满腹疑窦地道:“嫂嫂,你何以在此?”

年知夏吞吞吐吐地道:“能不说么?”

傅北时当然不会同意:“我并不想逼嫂嫂,但是嫂嫂刻意做男子打扮,又出现在这医馆内,究竟是何缘故?嫂嫂若有甚么难处,大可说与我听,我定竭尽全力,且我保证不会告诉第三人。”

“我……”年知夏环顾四周,接着向一隐蔽的小巷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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