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静阔+番外(118)

作者:将进酒 阅读记录

一如此刻,仁王为尊,严客卿即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也不能怠慢了,但仁王终究不是皇上,怎么捧、怎么把握距离都要细细思量。

这些常人想来就觉得头疼的问题却让严客卿兴奋,他喜欢这种感觉——手中有权谋力量、心中有诡计布局的感觉。

“只是一顿饭,严大人不必拘礼。”陈恪淡淡道,瞥了眼桌上,严客卿那杯茶一口未动。

“谢王爷……”

光兴居的素八样虽是素菜,味道极鲜,且只用当季的新鲜食材,不是这个时令便吃不到。

两人对着街景,吃菜喝酒,闲话几许,从地域见闻,到美食小吃,都是些无伤大雅的话题。

“严大人的杏花酒称得上是极品了。”

“王爷不嫌弃就好。”严客卿言笑晏晏。“这还是十八年前家父为微臣埋下的,如今也算青云得志,可以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了。”

看着严客卿似真似假的忧伤,陈恪不为所动。“严大人确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得先皇和今上中用。”

“王爷过誉。”严客卿谦和一番,看一顿饭也差不多了,陈恪却没有再提起谨王案,严客卿偷觑陈恪的神色,陈恪扭头看外头的街景,没有什么表情。

严客卿便主动提起话头:“早上王爷问到谨王案……”

“是啊……”陈恪微微恍然,好像被提醒了才想起了一般:“谨王的忌辰才过去不久,不免有些感伤……”

据严客卿了解,仁王和谨王的关系也相当一般,看陈恪面无表情的神色,实在看不出哪里感伤。

但话不能这么说,严客卿摆出宽慰的姿态,怎么说严客卿年岁也比陈恪大,摆出过来人的姿态说话还是得心应手的:“逝者已逝,王爷莫要多想了。”

“下午本宫去了谨王府。”陈恪主动道,毕竟这一身草腥子气盖不住,“当年一案,本宫至今心存疑虑,敢问严大人,凶手是怎么捉到的?”

“说来也是运气好。”严客卿倒尽瓶中的最后一点酒,“案件事发时,微臣本不知情。”

“哦?”

“谨王遇刺这样的大案子定然要被掩盖,透不得一点声息。微臣当时只是大理寺的一个小官员,定然是不知情的。”

之所以说都是运气,是因为当时的严客卿正好在查几个四处流窜的异族人。

“那几个疆外来客很是放肆,但做的都是些喝酒闹事的小勾当,而且他们很狡猾,经常换地方,最开始是在不远的光州,而后是京城周边的城镇,再流窜到京城中。”

严客卿细细回忆,“这本是几个疆外商人,货物和钱财在路上被抢,身无分文只好流浪,且当时中原十分排斥异族……”

严客卿追查的只是这几个喝酒闹事的小混混,不曾想到这些人中藏着刺杀谨王的凶手。

严客卿将当时京城所有的酒肆都标注在地图上,划掉那些已经去过的、有背景的大酒楼,又针对已经去过的酒肆划定了一定范围,坚守了三夜,终于看到了那几个人。

跟着他们回到下榻的地方,一个十分简陋的棚窝,里头宿了四五个异族人。

看到严客卿是官府中人,其中一人显得十分紧张,拔腿就要跑,严客卿命人拿下,那人被制住,却死死低着头,严客卿似有所感,命人掐住那人的下巴,果不其然,在嘴里发现了没来得及吞下的毒药。

不过是喝酒闹事,值得服毒自尽吗?且这般视死如归的态度便不寻常。

紧接着在棚屋的搜查中,发现了兵器、迷药、夜行衣等物件,还有女子的巾帕、谨王府的地形图。

“微臣便把人都带回大理寺,那巾帕是谨王妃的侍女香兰偷来给刺客的王妃的绣帕,为的是栽赃王妃。”

严客卿说着也不剩唏嘘,“那个小丫鬟怕是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只被嫉妒蒙了眼。”

“刺客的行凶动机呢?”

严客卿摇摇头,“他们坚持是买凶杀人,后来这几人便死在了狱中……”

这几人并没有在大理寺活到被判刑,而是被当时的大理寺卿黄柏年杀死。

陈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由得冷笑,一宗案后面牵扯的是更多的案件,一环扣着一环——

买凶杀人的正是黄柏年,为的是谨王查的一宗勾结异族的案子马上就要暴露他,不得已铤而走险。

当时与谨王走得近的仁王不知是否参与的此案的调查,故而黄柏年设计陷害了仁王,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

——这便是谨王案的真相。

陈恪放下酒杯,不由慨叹,“大哥是个极好的人。”

严客卿不竭话,默默拿过新的一瓶酒,为陈恪斟满。两人不再多话,陈恪默默喝酒,严客卿陪他缅怀故人,场面极为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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