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他的心，已经死了。

表面看不出醉意的李纪谷下意识拧起眉，年后在无人注视的角落他数次翻阅顾桁的前半生资料与其家庭情况，照理说，那样的环境培养出来的孩子可以是满腹经纶，也可以是少年老成，但看透一切仿佛身边所有的人与事都是青烟便显得异常突兀与不合理，但偏偏这种不合理又极为合情合理的立于自己跟前。

房间只开了小灯，略显暗沉，看到主动朝自己走来的李纪谷，顾桁抬头瞥了眼四角小灯，便下意识要伸手将灯全部打开。

“这个亮度已经够了，你就待在原地，不要动。”

闻言，顾桁一动不动，心底却再次为面前这人奇奇怪怪的抽风命令而感到无语。

李纪谷的手抚上的顾桁的眉心，那里其实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皱痕，而醉意之下的这人仿佛瞧见了，然后往那处印上了冰凉的唇，想要将那并不存在的皱痕以唇舌抹平。

顾桁想推开对方却又不敢推，只能任由眉心附近一点点变湿，一点一点被对方用唇舌舔软。

“先生？”

“……”

连唤三遍，李纪谷没什么反应，顾桁心中了然，好吧，这人醉了，只是很难让外人看出来。

这一夜，虽然李纪谷带着醉意回来，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晚上干事，只是苦了顾桁，清醒与没清醒的人干同样一件事，区别还是较为明显的，黑暗中的他看不清自己身上现在几乎被啃的没一处好地儿，从白皙的脖颈开始一直延伸到膝弯往上的腿部内侧。

第二天，遵循生物钟时间醒来的李纪谷刚睁眼便瞧见了青年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咬痕，对方一双清冷漂亮的眼眸没有凝出焦距的盯着灯具，那样子仿佛一夜没睡。

顾桁目前是思绪放空的状态，他现在养成了身边这人一有动静意识马上回归的习惯，精瘦白皙的身子刻意放的柔软，并主动侧身摆出最顺从的姿势。

动作真熟练。

李纪谷脑中闪过此念头，他清楚是因为自己总喜欢拉着顾桁晨练的偏好，才让对方下意识养成了这种习惯。

“身子转过去吧，今天早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依言，顾桁立刻恢复端正睡姿，只是还没等他一口气松完，便感觉到对方朝他伸出一只手来，于被下沿着腰侧曲线缓而慢的挑火摸索。

半个小时后，虚汗涔涔的顾桁裹紧丝被，掩盖身上所有之前被暴露在空气外的痕迹，深刻的感受到折磨人有时候并不需要真刀真枪。

“还记得我之前提到过的每年三月在南公海上举行的混性派对吗？”在顾桁还沉浸在被‘折磨’出来的快感余韵中时，倚床姿态随意的李纪谷突然问了个令他身子蓦然冷却的问题。

身子不再打颤后，顾桁抬起头来，声线清碎的回道：“记得，去年您提到过。”之后自己差点被突然暴起的某人当场掐死。

李纪谷看着被下身子恢复平静的青年，开口说道：“没几天就到时间了，织锦山庄这几晚酒宴，跟你同姓的那个人，每晚见面都会提这事，你这边的想法是什么？”织锦山庄是‘MY’名下产业，京都最具古典特色的几个避暑度假山庄之一，通常每年五至十一月对外开放半年，剩下的半年只承接顶级酒宴项目，李纪谷这次顺利入下议院的庆功宴地点就放在了织锦，今晚还有一场。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敢有想法吗？顾桁想不通对方为什么总是拿这件事来试探自己，好吧，其实他压根不想花心思去想，在他这边，想对李纪谷问的为什么每天都会产生无数个，若一件一件去深究，准会累死。

多余念头一闪而过，顾桁尝试着问道：“先生，能拒吗？”

“可以。”肉眼可见李纪谷的面容多了丝松动，眼中淡淡的灰暗消失不见后，其多了几缕轻快音调的补充嗓音落入顾桁耳中：“今年，我也会拒。”

闻言，顾桁动了动眉，内心毫无波澜。

时间即将来到八点，用早餐的时间，顾桁不得不从床上爬起，其实按照惯例，这个点他应该已经从餐厅出来，今天拖到这个点的原因是，印象中忙的几乎没空闲时间的李纪谷竟然未早早起床出门上班或者开会。

或许是从顾桁脸上读出的疑问，一同坐在餐厅里用早饭的时候，李纪谷三言两语带过了说明，联会只召开三天，由于华国两议院采取的是推举制，用不着如同邻国一样时不时需要抽空与选民们互动，而目前有李妍帮忙代处理京都分部的大小事务，这就让李纪谷钻了空子，可以毫无顾忌的甩手几天。

这话听得顾桁心凉了半截，剧组总共放假五天，连今天在内还剩两天，李纪谷的话意味着他今明两个白天的计划全部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