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穿越到三十年后一起养老+番外(119)
“找谁?你是说找个伺候我的吗?那我还不如聘个保姆。”严聿临青筋暴起,却只能装作听不懂。
出院后,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如她腕处的那道疤痕,久消不去。时而清醒,时而混沌,但混沌已经成为了她的常态。
严聿临倒了一杯温水,站在她面前,习惯性抬手替她敛散发,语气极致温柔:“喝点水,润润唇。”
她笑着点头,大口大口地灌,似只会按照命令行动的机器人。
严聿临问她:“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季准楠。”她回答的很快。
“你记得你的孩子们吗?”
“严澈和严澄。”
严聿临的心脏跳得剧烈,她的一字一句全都踩在他的脉搏上,鲜血澎湃,几乎是颤抖地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严聿临,我的丈夫。”
“很好,不要把我忘了。”
“不会忘的。”
有一日,严澈踩着拖鞋下楼,撞见了严聿临摸着季准楠脑袋,她笑得像个婴孩,天真烂漫,没什么烦恼。
严聿临让她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去做饭,她睁大眼睛,面露疑惑,却还是点点头,一步又一步走向沙发,侧着脸冲他露出一个甜腻的微笑。
严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勇气看完整个过程的,他只记得最后他鬼使神差地跟着严聿临进了厨房。
严聿临瞥见他,问:“你进来干嘛?”
“来替你打下手。”
“不用了,去陪你妈多说说话吧。”
“爸!”严澈叫出了声,他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难过,揉了揉鼻子,目光伤忡,“疏影昨晚做梦了。”
严聿临凝视了他几秒,很快又专注摘手中的四季豆,撕开边缘的线,挺平淡地说:“没睡好吧。”
严澈走到他身边,捏住一根豆荚,指节用力,凶猛地快要碾成蔬菜泥,说:“她梦到妈去世了,就在二楼的那个房间,她闭着眼,喊不醒,祥和地躺着,没有一丝痛苦,是笑着走的。”
豆子弹到严聿临的手背上,落入盆内,清晰地发出了声音,细微,但难以忽视。
“想说什么?”严聿临的嗓调有些沙哑。
严澈残忍地揭开事实:“我妈,我觉得,我们……”
话未说完,就被严聿临截断,他夺过严澈手中被压扁的豆荚,熟练地拆着,脱口而出:“不要那么悲观,我和你妈,总有一天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疏影应该醒了,你该去照顾照顾她了,以后,也不要让人家姑娘在我们家受委屈了。”
严澈知道,他犹豫地转身,向门口走去。可走了几步,他突然转了身,看见老父亲在抹眼泪,无声无息,第一次见到,却是意料之中。
一粒微小的雨点落在谁的身上,都犹如水漫金山寺那样地势不可挡。他的母亲是多么的无辜,他的父亲又是多么的煎熬!
时间啊时间,你难道真的那么残忍吗?能不能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他明白这一场灾难注定不能幸免,他的父母也终将沦为牺牲品。不知何时,他们就会灰飞烟灭。
他不敢想,这对他而言,也太残忍了。
……
严聿临是个最佳的伴侣,无可替代的恋人,不得不承认,他把季准楠照顾得细致入微。没有一丝磕碰,她完整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黯淡的星星落在水潭里,激不起一丝波澜,只因为那只是一场虚无的幻影,她的不正常,特别明显。
“他们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季准楠揉着眼睛,往他身上靠,大声吼叫,“不要看我!”
失了智的老小孩,是可怜的,可悲的。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蛮横地在自己的高楼里横冲直撞,一身刺,抹不平。
严聿临安慰着她,顺着她的刺,讲故事一般的语调:“他们在看,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漂亮啊?不行啊,他们也想要漂亮。于是,他们喜欢看你,却又很疑惑,为什么他们却只能那么平凡呢?如果有人问你,你会怎么回答他们呢?”
“我会说,”季准楠转了一下眼珠,撑着下巴,“因为我很善良,所以我值得一切的美好。”
他的姑娘已经疯了,他不能再疯。
严聿临忍着颤音,但还是哭出了声,不是歇斯底里那种,而是瓦解后的崩溃。他一不留神,就抱疼了她。
她在他怀里挣扎,抬起头来:“你抱疼我了!咦?你怎么哭了。”
她踮起脚尖,他俯下身,让她抹了眼角的泪。
严聿临吻了吻她的唇瓣,摇摇头:“我的女孩太好了,所以连上天都在嫉妒。”
“你是在夸我吗?”
他憋着劲:“很明显的好不好?”
“哈哈,我也知道我是很好的啦!但是你不要过度吹捧我,因为我怕你会不可自拔地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