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穿越到三十年后一起养老+番外(54)
一番挣扎过后,她气力不足,倒在他身上。
什么是死路?什么又是生门?
她已没有多的精力思考,怖感蔓延全身,她避无可避。
严聿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细得能够一把掐断,咬着字眼吼道:“你别这样。”
季准楠踉踉跄跄地停下剥衣的动作,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只觉得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要将自己吞噬。
“我没想这样。”她终于清醒了一些,唇线抿得苍白,血色一点点褪去。
严聿临走近,捧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地吻着。
是心疼,也是澎湃的爱意。
严聿临指尖来回摩挲着她的唇瓣,几乎是颤抖地问:“你不要这样,好吗?”
季准楠此刻的状态像是个待成型的一罐瓷娃娃,正在经过烧窑这最后一道工序,烈焰熏天,汹涌地要烧尽她最后一片肌肤。
穿越所带来的一切,尽数打落她的预期,将她的人生搅得一团乱。
她只是抬起头来,借着这微弱的灯光,静默地看着他。
严聿临将她褪在洗手台的衣服取过来,罩在她空落落的肌肤上,将她紧紧抱住,嘴里念念有词:“会好的,会好的……”
过一会儿,季准楠才恢复过来,嗓调沙哑:“我……”
严聿临目光牢牢锁住她。
她哽咽了一瞬,浑身颤抖:“我之前,之前做电子族谱的时候,不是要登记嘛……我当时在想其他事情,就没多注意。直到刚才闭着眼睛的时候,眼前灰蒙蒙的,再加上最近做的一些梦,我才想起来……为什么登记的时候,我爸妈的照片是黑白的……我。”
话语截断在此刻,她的泪水大颗大颗决堤而出,从眼角滚落到双颊,满脸的荒唐。再顾不上妆容是否会花,也不在意自己哭的样子是否很丑陋。
时过境迁,所爱之人早已消失在这世间。
但这已发生的一切被清空在记忆走廊里,这份回忆明明属于她,却被残忍抹去。
季准楠惨淡地撇下唇角,眼里的光芒被尽数打散。
幸运之神不再宠幸瓷娃娃,而她也没能挨过这最后一道磨炼,从前的从前,皆化成泡沫,一戳即碎。
她熬过了春天,却在夏天凋零了。
严聿临死死地咬紧腮帮,看着眼前的人在怀里泪如雨下,心里似烈火焚烧。
“你要相信,我们是可以找到回去的方法的。”他贴在季准楠耳廓边低语,脸颊擦走她的泪痕,“不是还有‘春昔’吗?那个女人不是说让我们周五再去吗?”
抽泣过后,季准楠缓缓地停止哭泣。
“季准楠,不要绝望,不要回头。”
季准楠安静地听着他说话。
“有些时候,我们谁都没有错,也没有谁是一辈子都被时光偏爱。但这一生,有些人,有些爱,注定无法陪你抵达终点。但一定会有种信念能带领你望穿生死,你要记得,你不必向这个世界俯首称臣。”
他的声音停留在半空中里。
后来的季准楠也没能想到,这短暂的一生,他的声音能够穿越四季的风,助她抵达最后一颗离海的礁石。
这样虔诚无畏的爱,一生只有一次。
岁月犹如神偷,曾经的国王与王后从王座上退下,当初骄纵的小公主被迫成长,她的容颜日益衰老,不得不只身披荆斩棘。
而那身骑白马的王子也已发尖落雪,他不远万里而来,跪地献上宝剑,赠与斩恶龙的勇气。
王子抬头,眼中情愫炽热且真挚。
他说:“公主,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
公主垂首,接住宝剑,低低地回应着他:“这把宝剑能斩恶龙吗?”
王子摇头:“不是宝剑,是你。”
因为信你能护这山河无恙,所以我愿化作你的骑士,护你一生。
季准楠最后在严聿临的监督下完成了洗漱,她困倦地倒在浴缸里,他细心地为他擦拭着。水光潋滟里,她柔软的脚尖打破平静,水渍溅了他一身。
严聿临光着膀子,白发被水润湿,与未来得及变黑的头发混在一处。他的眸添了道深深的褶皱,后背闪过一丝疼痛,但那颗心脏还是少年时那样。
自我流放过,晦涩闕暗过。
但目之所及,心之所向,从未变过。
原来一颗心只为一个人跳动,这样有始有终的爱情,并不是天方夜谭。
这一生,有些人,失去过后才懂得可贵。
严聿临擦干她皮肤上的水渍,将她抱到洗手池上,温柔地擦着她的发丝。
季准楠望着他,冲他挑了挑下颌,问:“你猜我会不会被你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到?”
严聿临摇摇头,答:“不知道。”
“严聿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