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事宜也要提上日程，她整个人只能说是乱糟糟的。

小鬼A从沙发底下，长发飘飘，伸着猩红的大长舌头，眼睛快要跳出来：“季～准～楠～”

季准楠拿起抱枕，往他脑袋上砸。谁承想，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瓷面上。

小鬼A：“别费功夫啦，老大给我们用了透明术的。”

小鬼B躺在沙发上，浑身泥泞，头发散发着下水道的腥臭味：“大姐，能换个台吗？咱就是说这个偶像剧一点都不现实，摔倒必定接吻……编剧是脑残吗？”

季准楠蕴着气，目光浸着火：“这是我家还是你家？”

小鬼B耸耸肩，坦然道：“你家啊。”

季准楠：“你还知道是我家？”

两个小鬼一对视，异口同声道：“我们老大说让我俩关照关照你，要不谁在外面游荡地好好的，突然跑你家来啊！”

“你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家？”

小鬼A摇摇头：“除了你和严聿临，其他人都看不见我们的。”

小鬼B：“嗯！我们一会儿就走，一点都不打扰你。”

季准楠提出要见顾得。

俩小鬼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是他们两人让季准楠烦了吗？这可不行，老大是让他们照顾她的，万一老大发怒拆了他们，就像收拾刘小鬼一样……

季准楠压低声音：“我想要和顾得谈一谈。”

“老大最近有些事情好处理，等我们回去必定准确传达你的意愿。”小鬼A发誓。

季准楠的表情稍稍松懈：“好吧，麻烦你们了。”

俩小鬼瞬间松气。

……

季准楠调屏道的时候，有个画面一闪而过，“火灾”那两个字极其明显。她怔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低下头去按返回键，左上角的平城电视台的标识跃入眼眶。

画面切到现场，主持人身后便是她昨夜逃出来的火灾现场。墙壁黑黢黢的；墙纸半数被烧尽，扯出不规则的翘边；地砖上仍旧残留着破碎的碎玻璃以及大小不一的黑色脚印。

季准楠心一颤，攥着遥控器，指尖发白。

演播室切换到外景，一秒半的延迟后，外景主持人的耳返里接收到了信息，指着身后这所大楼。

“好的，目前我们所在的便是平城的xx餐厅。昨日下午x时x分，一场大火从二楼掀起……目前伤亡人物达三十余人，警方已调查出事故原因……”

有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老年目击者被采访到，他面色如常地陈述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见到许多人从里面涌出来，乌压压地跑到对面的广场上。那个时候我老伴还说是不是遇到小偷了。结果没过多久，那个火越烧越大，窗户里冒出黑烟，后面出来的人，裤子都烧光一半啦！”

主持人把话筒接到自己手里，继续问道：“那您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吗？您认识这家店的店主吗？”

目击者点点头：“认识，当然认识。我还和他爸爸是牌友呢！不过他家老伴生病之后，他就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

……

切换到演播室，主持人对着镜头一本正经地报道着。

“警方已经介入该事件，并已调查清楚——该餐厅店主坦白自己亏待家中的老人，致使其母亲因无钱支付手术费而遗憾离世，这导致了他与老父亲的关系进一步激化。此次便是老人与儿子谈话未果而引发的纠纷，导致现场人员无辜受到牵连。经此一事，希望各位电视机前的年轻人能够多多关心家中的老年人。”

季准楠大为震惊。

身边的小鬼们倒是面色平静。

这么些年来，他们什么都见过了。好的坏的，年轻的老的，人性本就没有善恶，但无一例外会在下一个瞬间出现偏差。

小鬼A偷瞄了一眼季准楠：“挺正常的，对吧。像你们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最重要的除了儿女就是老伴吧！”

小鬼B认同他的话。

但季准楠做不到像他们那样，面色沉沉，一句话也不说。

同一时刻，严聿临接到了何笑衷的电话。

他在对面笑得像个傻子似的，掌心汗涔涔，手机都快要溜掉：“今天中午出来吃火锅怎么样？城南那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店。”

严澄已经返工了，现在也只有季准楠和严聿临两人在家。若是只有彼此，可能吃得比较单调，严聿临应和下来。

……

何笑衷已经提前到店，坐在店内，并不是独立包间。坐在一条一米长的黄色木板凳上，仅与身后那人相隔不到一拳。

他身后那人“啊呀”一声，身体敏捷地朝着碗倾倒的反方向闪过去，而那塑料碗正好泼了何笑衷一整个后背。香油味弥漫，折耳根乱跳，何笑衷脑后的发丝也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