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什么闲事，”走到夏夏面前时，为了不对他和泰勒产生影响，盛衍收敛了信息素，他朝夏夏点点头，然后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朝江盏递了过去，“你好，我叫盛衍，夜绪夜先生的助理，夜先生包括夏先生的私事，我都有义务为他们代劳。”

这一刻，勉强维持住冷静和镇定的江盏，表情终于崩裂。

他垂下眼，将视线投在江盏手里的名片上，用以掩饰眼神中的动摇。

什么时候……

夏夏和夜绪，什么时候见面的……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被他安排监视夏夏的手下忐忑地凑过来。不久前当盛衍出现在酒店时，他们已经准备跟江盏汇报了。只是晚了那么一小会儿，江盏已经到了。

“对不起，老板，我们——”

下属的话在江盏倏然瞪过去时戛然而止，颤抖地低下了头。

在盛衍出现的这一刻，江盏知道，大势已去。

这里是Z国。

如果是在H国，哪怕不是首都那个他可以翻手云覆手雨的城市，他也不会因为和夜绪对上瞻前顾后，然而Z国是夜绪的地方。眼前的这个盛衍，即使他从没见过，也听说过，即使仅仅只是一个助理，却拥有夜绪给他的几乎等同于夜绪的权利。

他就知道，他那时候不该让夏夏来Z国。

可现在后悔为时已晚。

江盏看向夏夏，尽可能平静地问：“我真的没有机会吗？”

夏夏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

其实江盏并没有对夏夏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甚至如果不是他把他从疗养院带出来，他还要在那里呆很久。

可是江盏的欺骗，即使是无形的，也仍旧是一种伤害。

而江盏无法承认的“喜欢”，那些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生出来的感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单方面的明知道不会被接受的喜欢，其实都是庸人自扰。没有人需要为他买单，只有江盏自己能够替自己负责。

江盏是一个聪明的人，眼前的形势明显已经占不到什么好处，他知道带走夏夏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太过狼狈。

何况，尽管他想拥有这个omega，和他自己的体面相比，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他离开之前，还是不死心地对夏夏说：“如果你想通了，就回来找我，我会等你。”

夏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严词拒绝什么的，像江盏这样做什么事只顾着自己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他没必要跟他浪费唇舌。

江盏带着他的那群人退潮一样呼啦啦地走出了房间。

盛衍也请走了酒店的工作人员，有几个好奇围观的房客，在他们关上门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好在社团的其他人都没有住在这一层，不然还真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乱子。夏夏还是很庆幸的。

“夜先生很快就到了，”盛衍说，“夏先生，你没事吧？”

夏夏故作镇定地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其实心里却乱了。

夜绪要来了。

他会是什么态度？

会和他一样激动吗？还是……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

江盏的到来或者离开，并没有给他的心情带来太多的变化，唯有夜绪，能够激起他心底深处的涟漪。

夜绪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正看到一群人乘车离开，一辆轿车开着车窗缓缓驶过，坐在后座的人在经过他的车旁时似乎转头过来看了他一眼。

夜绪莫名地就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他皱了下眉，但也并没有回头，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要和夏夏的见面上。

他寻找了太久了。

有时候，他甚至都会因为失望生出一种那不过是一场梦的错觉。

过大的兴奋带来的刺激在这一刻钟左右的车程中被反复消化，终于沉寂于心底，他不必再忐忑不安，也不需要恐惧这希望会不会又成泡影，盛衍做事非常牢靠，他说了找到了，就是找到了。

夏夏在等着他。

这个事实可以让他兴奋不已，却也足以让他安下心来。

当夜绪抵达盛衍所说的楼层时，空气里还残存着一些混乱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夜绪莫名就想到了刚刚离开的那一群人。

他微微蹙眉，走到盛衍告诉他的房门号前，他敲响房门，很快依稀听到一阵匆忙没有节奏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房门前停了下来，却没有马上开门，又间隔了大约两秒钟，房间门打开了。

似乎是已经预料到来开门的人是谁，夜绪的视线低垂，角度刚刚好，和抬着头的夏夏目光相遇。

是那张脸。

让他失眠许久的，刻在脑海里记忆鲜明的面孔。

外表娇娇弱弱，其实内里比谁都坚韧的垂耳兔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