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替身回来了(138)

她随即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像是在替自己开脱,赧然低下头。

谢汋目光闪动,几乎可以确定崔羽鳞的经脉一定也出了问题,既如此,他便不能留下这个隐患了,否则只要崔羽鳞一听说他也被偃师宗传人所伤,就会想到他的经脉也出了问题。

他当然可以让徒弟替他保守秘密,但是他明白,活人远没有死人擅长保守秘密。

他微微一勾嘴角:“红药是个孝顺孩子,我怎会不知道?”

石红药又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谢汋逗弄了她一会儿,心中笃定这女子对自己痴心一片,恰好这时有仙侍端了汤药进来:“仙君,该喝药了。”

石红药连忙起身:“弟子就不打扰仙君歇息了。”

谢汋点点头:“你稍等。”

他一边说,一边从枕边的乾坤袋里取出一个药瓶:“你师父许久不曾来我这里,我也不知他如今伤势如何,这瓶红泉丹是我前日刚炼的,可以益气补神,你拿去给他吧。

“不必担心他责怪你,我会传音给他。”

说罢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你明日还会再来陪我说话么?”

石红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谢汋眉宇间忽然流露出些许脆弱之色:“你别看我平日那样,其实身边没个真正能说话的人。”

石红药闻言,惶恐不安多过了惊喜,连看都不敢看他:“听凭师祖……仙君差遣……”

谢汋轻轻一笑:“不必那么拘谨,我又不会吃人。”

石红药双颊红得似要滴血,将嘴唇抿了又抿,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汋轻叹了一声:“红药,如今像你这样的女孩儿真是越来越少了,尤其在这清微界,越发难能可贵。”

石红药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仙侍在旁轻声提醒道:“仙君,药汤快凉了。”

石红药如蒙大赦,笨拙地行礼:“弟……弟子告退……”

谢汋一点头,她几乎像是落荒而逃。

退到门外,她提着袍摆往下跑,整个人仿佛要飞起来,即便是御剑乘风时,她也从未感到过自己如此轻盈。

身后传来谢汋的声音:“明日别忘了。”

石红药越发慌张,一口气跑下台阶,连御剑都忘了,竟一路奔回了自己的居处。

……

谢汋待石红药出了门,便施了个传音咒。

过了一会儿,崔羽鳞的声音传来:“师尊有何吩咐?”

谢汋即便看不见他的人,也能从他戒备紧张的声音中猜出他的神色必定是如临大敌。

他无声地一笑:“有段时日不曾见你,问问你如何了。”

崔羽鳞道:“徒儿不孝,久缺定省。”

谢汋道:“还在闭关么?伤势怎么样?”

崔羽鳞一听别人打听他伤势便浑身僵硬,当初他面临修为和性命二选一的绝境,最终还是求生之志占了上风,他散尽修为还是将伤治好了,如今闭关不出,不过是害怕自己修为尽失的真相被同门知晓。

他知道不可能一直拖延下去,但还是一天天地拖下去,只盼着忽然有应对之法从天而降。

他仍旧像以前那般搪塞道:“多谢师尊垂问,弟子的伤势并无大碍,师尊不必担心。”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断开传音,但师父不发话,做徒弟的当然不能这样无礼。

谢汋不说话,崔羽鳞心如擂鼓,在空旷的山洞中清晰可闻。

半晌,谢汋轻轻叹了口气:“羽鳞,你还是把师父当外人。”

崔羽鳞心头一凛:“弟子不敢,师尊……”

谢汋打断他:“你不必解释,这事得怪我,平日太没个正形,也难怪你遇事不来找我。”

崔羽鳞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谢汋道:“羽鳞,你实话告诉师父,在烛庸门受伤后,你的经脉是不是出了问题?”

崔羽鳞如坠冰窟:“师尊怎的……”

谢汋道:“你一定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顿了顿,自嘲地一笑:“因为你师父也不慎栽在偃师宗的手上,我在凌州和那人交过手了,也被他们的怪异功夫所伤,经脉受损,一运气,灵气便往外泄出,就像经脉上开了孔一样。”

崔羽鳞骇然道:“怎么连师尊也……”

谢汋道:“怪我太掉以轻心了。”

他顿了顿道:“成事不说,吃一堑长一智便是,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崔羽鳞听了这句话,就如瞎子突然重见光明,难以置信道:“师尊难道有破解之法?”

谢汋似乎比他还惊讶:“这是当然,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你师父好歹是半个医修。”

他轻笑一声:“莫非你这阵子都在为此担惊受怕?也怪我,早该猜出你闭关不出必定有什么蹊跷。”

写离声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