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凡叹了口气。

事情超乎他预料的实在是太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到了现在，苏灼想问的问题基本上也问的都差不多了。又看了看身边几人，叶无荒和牧清风倒是没有别的问题，只有叶凝夕上前一步，看着花凡问道：“花凡，嫂子问你一句，你现在到底算是人，还是鬼呢？”

花凡沉默。

这个问题他也每天都在询问自己，可是问了这么多天，他也始终没有得出任何答案。

或者说那个呼之欲出的正确答案，他根本不愿意相信。

长叹了一声，叶凝夕伸出双手过去抱住了花凡，那动作就像是在拥抱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温柔到了极点。她说：“是我和你哥哥不对，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你接触到叶云天的话，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们害了你，对不起。”

说着，叶凝夕的眼泪滑落。她不停的说着道歉的话，让花凡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也多了几分泪光。

到了最后，叶凝夕问道：“叶云天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去的，或者说去了什么方向，你知道吗？”

花凡摇头。

他全都不知道。

而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总算是意识到，他口口声声叫的“上仙”，其实就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很好用的棋子而已。现在这局棋没有他存在的必要了，于是之前的棋子，也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弃子。

花凡想着，眼中的光泽变得越来越模糊了起来。叶凝夕却还是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没事的，不管你现在是什么状态，我和你哥哥都会把你当成弟弟，你也永远都是我们的弟弟。所以不要担心，什么事都没有，一切还可以重来。都可以的。”

她说着，花凡也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苏灼等人也知道，已经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原本苏灼还想着，要不要画个门去看看慕容依他们死没死透。可是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动笔，那边还在哭的花凡就突然一下停止了一切的声音。

房间里归于刹那的安静。

随即花凡的眼神变得空洞，在彻底暗淡之前，他喃喃的说了一句：“他们……赢了。”

第147章 这仇我记住了

花凡这句话说完之后，眼睛里的光芒就彻底暗了下去。牧清风赶忙过去检查了一遍，随即朝着众人微微摇头。他的探测没有问题，在这具尸体上残留的最后一丝魂魄，也在刚刚的那个瞬间，消失了一干二净。

苏灼摸着下巴，盯着已经完全丧失生气的尸体久久不语。反而是他身边的叶苏白，有些紧张的扯了扯苏灼的衣袖，犹豫着问道：“爹爹，这位叔叔……”

“已经死了，或者说他本来也不算是活着。”苏灼解释：“但是我现在有点好奇，他到底是魂飞魄散了，还是仅限于这具尸体上的残魂被抽离了呢？”

他这个问题，也是在场的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毕竟看着花凡在自己面前“死亡”已经是第三次了，如果说前两次还会有点儿触动的话，到了现在，大家脑子里也只剩下了疑惑不解。

而最终负责下结论的还是叶无荒。

手指轻轻在下巴上摸索了两下，叶无荒说：“如果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觉得去看看慕容依和叶魁，说不定会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毕竟现在会对花凡出手的，除了他们和叶云天之外，也就只剩下慕容依二人了。他们没有动手，叶云天现在又根本没有动手的必要。所以左思右想，情况也只能是最后的那个答案。

听到这里，苏灼毫不犹豫的又画了个门。

而安全起见，他们几个人里修为最低的叶凝夕带着叶苏白在原地等着，只有苏灼三人进了门，回到了他们方才被困的那个山谷之中。

修为提升加上功法的熟练度提升，苏灼现在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门出现的位置了。就比如现在，门出现在半空中的一块巨石后的平台上，这地方正好足够站定三人，又因为位置特殊，他们能够纵观全场，却根本不会被下面的人看着。

站稳了脚步，还没来得及往下看，苏灼就听到了慕容依写满了的愤怒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起来。她似乎快要气死了，声音尖锐中又有些沙哑，就像是一只乌鸦，在努力的进行着临死前最后的啼鸣。

她说：“叶凝夕那个畜生，她绝对是带着那三个小畜生，趁着刚刚我们被攻击的时候，丢下我们自己跑了。你还说她是你妹妹，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那你倒是给我找找，你那个可怜的妹妹人呢？你倒是给我找出来啊！？”

慕容依说着，就越发的愤怒。伸手对着叶魁的侧脸狠狠地摔了一巴掌，声音之大之清脆，让旁边躲着观察的苏灼，都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儿控制不住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