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凶手?[快穿](437)
屋内被层层从梁上落下的灰布间隔开来,每处空档便个竹床床位,从南疆分配来随军的巫医虽说不少,却也难以顾及到每处。
丁烟找了个无人的隔间,虚扶着覃彧,将他搀到竹床上斜倚着。
“痛吗?”她忍不住再问了一次。
只听覃彧轻声笑道,“假身子罢了,又谈何痛或者不痛?”
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竹床上堆着的几套衣物,示意丁烟及时换上,能假借着巫医的身份接近无根水。
在覃彧的掩饰下丁烟取来了那套衣裳,南疆的巫医大部分是女人,衣裳的大小勉强能穿下。只是其余的配饰有些多,她依照着记忆中的模样随意将银饰往脖子上胡乱一挂,而后将身上换下的甲胄堆在覃彧所躺的竹床之下。
走廊中巡视的巫医正经过覃彧的床头,见布帘外的挂牌未取下,便朝丁烟道,“怎么不取牌?刚从战场上下来的?”
丁烟将手握着纱布摁在覃彧腹上,正好手上满满是血,她便侧着脸道,“刚来的,牌还没来得及取,他小腹被划伤了,伤口半指深。”
“半指深?这血量,得赶紧处理伤口才行。”那女人凑过来看了两眼,目光扫过丁烟的面庞,“映叶给的水呢,他喝了没?”
丁烟摆摆头,“一直给他摁着伤。”
“行,那你等着。”说罢,那女人匆匆拐出覃彧所在的隔间。
覃彧和丁烟二人交换了眼神,看来无根水很可能在高映叶的身上。
手心沾染上的血似乎有些凝固了,丁烟将纱布掀开一角,只见覃彧腹部豁口的深处露出的并非皮肉,而是一层层的木纹,血迹从木纹中渗出,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
丁烟伸手往自己虎口处猛地一掐,还是隐隐有些痛感,她将双眸凝在覃彧的面上,他面色寻常,反而看起来有些轻松。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方才的女人便带了一只瓷碗和一个针线包来。
“东西我放在竹床上了。”
“哦,知道了。”丁烟也不回头,就这么应道。
只听瓷碗被放置在竹床上的声响,那一碗水散发着缕缕清新的香味,驱散了她鼻尖处浓厚的血腥。
有无根水的味道,很浓,却又不是无根水。
一会儿后丁烟才去取放在竹床上的瓷碗,转身却见那女人还立在原地,她朝丁烟道,“见你甚是面生,你是巫医处下哪个房的?”
丁烟哪知道巫医处下有什么房,她只得硬着头皮先将瓷碗端到覃彧面前,喂他饮尽了碗中之水才道,“在南疆是服侍圣女的,如今出兵明周人手不够,在女皇与圣女的示意下,便派了奴婢来。”
女人眉头依然微微皱起,盯着丁烟片刻,直到又有人匆匆跑来唤她,才离开他们所在的小隔间。
丁烟用冰块化成的水净了手,朝覃彧道,“你的伤口怎么办?”
覃彧点了点他脚边的布袋子,“这里面应该是南疆巫医所用的针具,我止血自愈后,你用针线将我的伤口缝上。”他说的颇为随意,连丁烟都替他皱眉。
“快些。”覃彧催促道,“刚饮下的那碗水,该是与无根水有过直接接触。又化了些麻痹通感的药材,若不想露出马脚,便该趁此机会行针才是。”
第244章 神木(53)
丁烟咬咬牙,将布袋展开。
袋底是青灰色,扎着一排不同材质的细针,丁烟将这些细针依次抽出一段,观察了材质,最后选了根针身乳白,类似象牙色的长针。
布袋的一边装着缠好的银色丝线,丁烟摸不出材质,咬牙将银丝穿在针上。
覃彧朝她微微颔首,挑眉,将他放在小腹上的手撤开,示意她可以动手了。
丁烟捏着长针,有些颤抖,她看向覃彧,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确定些什么,“那我缝了。”
“嗯哼。”覃彧面上毫无压力,甚至有些催促的意味,“没做过绣活吗,还是说你手艺本身就不佳?”
激将法对丁烟无比适用,心中恼火气儿上来也顾不得心疼他了,下手就将覃彧腹部豁口的两处捅了个对穿。
也不知是不是覃彧饮了无根水汤的缘故,下针处并没有什么血花。只是针针过肉,弄得丁烟头皮发麻。
索性就当成是在缝衣,丁烟咬咬牙,一手将覃彧伤口处的豁口捏合起来,一手来回在肉上引线。
巫医处这个环境与在战场上抢救毫无差别,不光间隔帘没做无菌处理,就连丁烟缝肉的针线都只是用开水烫了烫,若真是普通人遇上这种待遇,能不能活,多半靠命。
丁烟将银丝打成结,把剩余的银线和牙白的针收到布袋中。从头到尾也没见覃彧多眨下眼睛,像缝的不是他的伤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