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孟涛才明白，如果轻易地死去没办法解孟起元的心头之恨，孟起元想要他最后几个月每天都活得很痛苦，直到死去那一刻。除此之外，孟起元开的药也不是让孟涛缓解痛苦的，而是让他更加难受的。每天孟涛都在床上疼得来回打滚，但没有一个人有怀疑。

孟涛对警察告状，但警察检查过孟起元所开的药，并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只当孟涛是胡言乱语，没再管这件事了。

癌症确实会让人痛苦，更何况孟涛还是晚期。那些药只是可以让他多活几天，根本无法治好他的病。

在医院的日子比死很痛苦，孟涛痛得想自杀，但每天盯着他的孟起元没有让他得逞过。孟起元对孟涛说过，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行为是向孟涛学的。

孟涛让孟起元痛苦两次，而孟起元只让他痛苦一次，这已经很不公平了，孟涛能做的只有闭嘴。

第二次手术时，孟起元终于拿掉了孟涛脑子里的那边小剪刀，因为他知道对方活不了多久了。果然手术第二天夜里，孟涛就死了。身上还都是冷汗，应该是痛得终于受不了了。

尸体火化后，孟起元把孟涛的骨灰冲进了马桶里。骨灰盒扔进了下水道，与老鼠为伴。

所有事情做完以后，孟起元辞了职。他回到自己家里，躺在床上，用一把水果刀刺向他的心脏，与李望秋的伤口一模一样的位置，以及一模一样的死法。

孟起元杀了人，这是要受到惩罚的，所以他成为了系统，与自己所找的宿主一起经历这些人生百态。颜嘉木是为了完全任务，经历一次就够了。但456则不断重复，他会有无数个主人，并且要陪着这些主人完成同样的任务。循环往复，会经历一个漫长的时间，直到罪孽结束。

“那孟涛这种人的报应呢？”孟涛这种不要脸的人杀了人还理直气壮，竟然还要报复举报他的人，这种畜生才应该接受惩罚。

“像孟涛这样的人自然是直接下地狱。”

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好人在主神系统内会过上非常好的生活，他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但不用做那些辛苦的活，就像是进入了天堂。而像孟起元这样的虽然杀的是坏人，但依旧是杀了人，所以也会有惩罚。等惩罚结束，他们便会和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人享受同样的待遇。而孟涛这种人就只能下地狱，每天都得接受残酷的惩罚，而惩罚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幸好医院离学校很近，孟起元赶过去时，学生们还在等大巴车。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停车位旁边的李望秋，赶忙跑了过去。

孟起元抓住李望秋的手，“有事找你，跟我走。”

“你干嘛？”李望秋被拽了几步，甩开了孟起元的手，“孟起元，你让我不要喜欢你，那你就别搭理我。”

李望秋决定听颜嘉木的话，晾孟起元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孟起元找上门就说明是喜欢的，如果三个月过去了，孟起元还没有联系他，这就说明根本不喜欢。现在才过去半个月，李望秋打算硬气一点，不让孟起元掌握主动权。

虽然不知道易修说的是真是假，但孟起元心里还是莫名恐慌。母亲已经去世了，他不想再让自己爱的人受到伤害。孟起元耐心劝道，“望秋，别闹了，先跟我走，好吗？”

听到孟起元这话，李望秋气笑了，“我闹什么了？喜欢你算闹事也就罢了，现在远离你也叫闹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孟起元急忙解释。

李望秋都要被孟起元的话给气死了，“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欺负我好玩？”

“不是，是……是我喜欢你。”

“……”李望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孟起元认真说道。

李望秋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你之前明明说非常讨厌我的。”

“是有原因的，你和我先离开，我告诉你为什么之前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可以吗？”孟起元又重新握住李望秋的手。

这次李望秋没挣扎了，跟着孟起元上了车，扬长而去。

易修和颜嘉木赶到学校门口，孟起元和李望秋已经离开了，只有456还在，而他身旁站着的就是孟涛。两人跑过去，将因为计划失败，正要离开的孟涛抓住。

警察也很快赶到，孟涛刚出狱就又沾上了毒品，得去戒毒所再待两年。而孟涛现在身体就不太行了，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一回事，孟起元完全不用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了。

“终于没事了，对吧？”456笑道，他活了快要三十年，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和李望秋。小时候没办法保护母亲，长大了没办法保护自己的爱人。他活得太失败了，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