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月雪泣下如雨，她惨淡大笑，“那个人，何楼！另一个身份就是灵溪峰主夏千露的大师兄啊！”

“夏千露爱而不得用龌龊手段生下我，一生痛苦，何楼比她更卑劣恶心！这样的两个人生下的孩子同样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沈月雪身如枯木，心如死灰。

柳风眠鼻头一酸，他不忍听到这样的真相。对于从小无父无母，吃尽苦头的她来说，灵溪峰主可是如同母亲的存在。

最后得知这样不堪回首，肮脏的往事，倒不如从始至终都不曾知道。

可老天还是这么残忍无情想要把她摧毁。

“月雪，这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柳风眠站在剑上，一双眸子真切又担忧万分，他不想她活在身世阴影下。

“师妹，你是个极好的人，温和善良，对谁都关怀。试问灵溪峰和其他峰弟子谁见到不对你笑着问好。”

她无力的摇头道：“风眠，你一直以来都是最单纯善良的人，不懂人世间险恶。”

“我不是个好人，我的修为靠着秘境丹药堆砌，母亲是个品行不端挖丹的卑劣之人，父亲是个凶残恶劣之人，我也不例外。”

“我控制不住自己败坏的情绪总是残忍杀死动物。我嫉妒师弟关枫，有意无意散播谣言让他被孤立被欺辱。还有对那些弟子好，是想有个好名声，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还……”

柳风眠捂住她的嘴，心里面五味杂陈。

他真的不知如何安慰沈月雪，他从来不会安慰人，笨拙又犯傻总是说错话。

柳风眠轻轻抱了一下她，明亮如雪般洁净的双眸认真道：“跟我回去，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们还要和元含去河山镇玩呢，你不是最喜欢斋月楼的糕点？我可以带你天天去吃。还有花灯……”

柳风眠絮絮叨叨说着引起她心底最美好的往事，那是沈月雪最怀念最喜欢的。

柳风眠听到她做的事情的确是震惊和失望。他对沈月雪了解的太少，从来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出于私心可他不想她死。虽然她做错这么多事情，万一还可以挽回，只要诚心悔过向做错事情的人道歉求原谅，哪怕最后让人全讨回来，起码还活着留条命也好。

柳风眠所认识的她是另一个样子，她与他们呆一起又是真实的模样，他可以完完全全感受出来，不是虚假的。

“你知道我的，如果成为一个平凡无奇的人还不如死去。”沈月雪突然在这一刻释然了，死之前起码见到柳风眠最后一面，而不是带着遗憾死去。

一向在十二峰同样出色的她，结果是个靠秘境才得此成绩的人，传出去定是声名狼藉，她不敢想象万人唾弃的眼神。

她与柳风眠和顾元含在一起嬉笑玩耍的日子，每每回想都是很甜的，就像她最爱的桂花糕。

可她再也无法吃到桂花糕了。

那滋味她想她会一辈子记住。

就在这时，沈月雪丹凤眼凛冽，她用仅存的灵力震开柳风眠。毫无防备的柳风眠被袭来的灵气撞飞出去，还好他反应迅速很快稳住剑。

抬眸间，韧性极好的树枝再一次收缩。树上的沈月雪被树枝高举在半空中，她身上的粉色灵息最后一点点被吸取殆尽。

“柳风眠，对不起我就是如此恶劣！”

“乔仙玉我想她死！不是她我根本不会到现在这一步。这些令人作呕恶心的事情都是她用那天镜让我一幕幕看清，知道这一切。”

“我恨她！恨死她了，是她彻彻底底毁了我心中所有美好的一切，她必须死！”

话落，金色树枝变的锐利，伴随着乔仙玉的惨叫。

那尖锐叫声悲惨又凄凉，带着万分的惊恐和不可置信 。

沈月雪被刺穿心脏血流了一大片，温热的鲜血洒落在妖艳的红色花海中，很快被吸收。

沈月雪笑着闭上眼睛，再也无法醒来。

金色古树像丢废品一样把两个刺穿心脏而亡的女修随手一丢。

很快地上的尸体化作星星点点的碎片，乔仙玉就留下一个腰牌，沈月雪那处剩下个残破的镜子和亲传弟子的腰牌上面刻着‘沈月雪’三个字。

柳风眠最后也没能抓住仅存的光，她彻彻底底死了。

柳风眠悲从中来，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没能救下沈月雪。

他最害怕畏惧现在的生离死别。

在他的世界中，亲人也是一个个离他而去，柳风眠平生最讨厌和恐惧这样的场景，如今又是经历了一遍。

柳风眠跪在地上身子直发抖，手更是控制不住的抖动。他一遍遍要抓那遗物，可笨拙恐惧的他怎么也抓不住。

他用灵力控制三个遗留的物件，最后他抓住沈月雪的腰牌，腰牌还尚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