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成了主角的白月光[穿书]+番外(154)

作者:巫十九 阅读记录

就像云锦城,爆发的那场尸变。

所以被欺压的人虽然愤怒,虽然悲伤,却也毫无办法,甚至麻木,只能默默收拾疮痍的土地,整个古城都透露着那种无能为力的悲伤。

肖倾带着陆谨之去了街尾的一间私塾,他没有说为什么自己知道这里,陆谨之也没问,沉默的气氛酝酿在两人之间,直到踏入私塾才被打破。

大约是被银珠里的内容改造,如今私塾的场景也同原剧情相去甚远,少了原剧情中在私塾里玩闹的孩童,房门前原该怒放的酴醾花也被一夜暴雨零落得满地绯霞。

但唯一不变的,是私塾内先生低沉和缓的教书声,郎朗如玉,隔着门窗,隔着漫长的时光传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声音停顿了一会,仿佛是在等座下的学生们跟着念一遍,尔后先生才接着往下念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肖倾眸光微动,看向身侧的陆谨之,就连自己都没发觉,那一刻他眼底涌出的温柔,只不过温柔很短暂,很快就消弭无声,仿佛从未存在。

肖倾道:“这里原本有一个故事的,站在门口,能看到院里玩耍的小孩慢慢长大,小孩之间有的生出情愫,有的反目成仇,最后恩怨爱恨都止在老先生的一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里。”

但是现在没有了,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幻境里,那些讲故事的NPC被昨日来的那个丧心病狂的人杀掉了。

陆谨之侧眼看了他一眼,肖倾站在金灿灿的晨曦下,嘴角习惯性勾着浅浅的,酥酥懒懒的笑。他浓密卷翘的眼睫被金光照射得莹莹生辉,有光华在颜色浅淡的瞳孔里流转,居然有些古韵的禅意。

随后陆谨之同肖倾一起迈进教书先生授业的课堂,那老先生传道授业授到一半,突然被打断显得十分恼怒,当即重重放下书,手背在身后,愤怒道:“你们是哪来的,缘何打断我授课!”

课堂内,分明没有一位学子。

阳光透过窗棱照进空无一人的课堂,尘埃在光下旋转起伏,显得宁静而祥和,在这片空间中,没了昨日的古城风雨,没了昨日的烈火女子,就这般普普通通的,却又难能可贵。

肖倾嬉皮笑脸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脸并不实意地真诚道:“我与同伴慕名前来,是来听夫子授课的。”

说罢,他拉了拉陆谨之的衣摆,在陆谨之低头看他的时候挤眉弄眼,示意他也找个位置坐下。

等陆谨之也落座后,老先生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手握着卷成一筒的书,继续慢悠悠,拖长调子念道:“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肖倾眨巴着眼,跟着念:“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寂寞如雪的老先生十分满意,又接着诵经:“宛在水中央。”

一首诗经念完,老先生总算发现了至始至终陆谨之都没有开过口,十分气恼,吹胡子瞪眼了好一会,走过去反手指节敲了敲陆谨之面前的桌子,将他从神游里唤醒:“这位后生,你为何来了我这里却不听我授课?”

肖倾也好整以暇地撑着头看他,眸子里的戏谑明显。

陆谨之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因为这首诗,我倒背如流。”

老先生被哽了一下,气得脸红脖子粗:“好,真是后生可畏,那我便考你几个问题,如若你答对了,我就放你去三千阶,如若你没答对,你就得留在这里听我念一辈子的书!”

这个剧情,终于来了。

陆谨之垂敛长睫,站起身,面上恭敬道:“请夫子指教。”

老先生存心要刁难他,第一个问题就问得十分含糊不清:“虎兕出于柙,龟玉毁椟中,是谁之过与?”

若是正经的答案,必然是“典守者不得辞其过”,且原文中陆谨之也是如此作答的,但出乎意料的是,陆谨之没按套路来。

他垂目答道:“无人有过,错在时运。”

老先生又问:“鸡生蛋,蛋生鸡,那我问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肖倾眸子微颤,恍然间似乎明白这老先生暗喻的是什么,但又不是特别确定,他微皱着眉宇打量面前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手指紧握成拳。

陆谨之挑起个若有若无的笑,细看又不像笑,他道:“先有造物者,才有万物。”

老先生捋着胡须,面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些,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陆谨之,好一会才问了下一个问题:“小生慧极,但往往慧极必伤,那我最后就问你一个十分粗笨的问题好了。”

他转身从案牍后拿出一盘乱糟糟的沙子,那砂砾堆得东一块西一块,有的地方还是空白的,他将穿着沙的盘子放到陆谨之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对他道:“请你在上面回答我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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