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洗尘[快穿](83)
哦噢,终于扯到正题了!
贺洗尘心中一跳,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我要的,没人给得起,求不得,自然逍遥自在。我阿父却还没到我这个境界,不过他所求的也不多,我的平安和北疆十万将士的性命。可惜,总是有人不让他如愿。”
“李将军深明大义,实在令人敬佩。陛下已下旨,令李将军不日出发征伐北狄,想必得胜回朝,指日可待。”
打仗需要的钱太多了,军饷,粮草,只是这些可能就要搬空半个国库。若议和,每年的岁币必定使百姓不得安宁,再者,北狄狼子野心,不是一块肉能喂饱的。开战是主战派和主和派经过一番博弈最后由皇帝拍案决定的。
刘祁的神色有些忧愁:“只是听说八年前曾有贪官污吏贪墨军饷,粮草未到,差点让北狄趁虚而入。今次可要小心谨慎一点才是。”
贺洗尘的眉头重重跳了一下,神情顿时微妙起来,默默骂了句脏话,随后颔首道:“谁要是敢伸手碰军饷,我就剁了他的爪子!”他没有平时浪荡子弟的轻浮样,窗外水中的弦月粼粼生辉,清冽不过他眉下的黑瞳。
李惊风表面粗枝大叶,却是个滴水不漏的性子,在朝堂周旋那么多年,没被吸干血啃完肉,除了旁边有个贺洗尘帮忙,他自身的能力也不容小觑。所有人都低估了这个貌似只会打仗的镇国将军。这俩父子平时锋芒不露,但要是扯上北疆,分分钟呲出利齿咬人。
“我倒不知道李公子原来还有这副模样。”刘祁说道。
“我也不知道原来七弦兄这般胆大包天。”
负责粮草和军饷的都是太子的人,他要是被发现告密,死一百次都不够。
看来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六皇子,也有自己的心思。
“我……不强求一把,总是不甘心。”刘祁自嘲地笑了笑,“死生有命,但看着那些人把守卫边疆的将士往火坑里推,实在心难安。”
“七弦兄仁义。”贺洗尘面上真诚,心里却直骂娘——被人当刀子使还得感恩戴德!
“当不得「仁义」二字。”刘祁状若羞愧地推诿。
“敬你。”贺洗尘拿起酒杯,却忽然被刘祁抓住手。
“稍等。”
刘祁径直把他的手捏在手中,用杯中温热的酒洗去他指尖的胭脂,接着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为他擦干手指,才满意地笑道:“这样便干净了。”
真要说起来,贺洗尘极少这样触碰另一个人的手,有些别扭地想要抽回来,却被抓得更紧。他忍着手上的酥麻感,最后收回来的时候未免松了口气。
“七弦兄真舍得,一杯春酿便这样没了。”贺洗尘没话找话,“一壶酒不够,要不要去乐游阁找些乐子?”
“不必,此处有酒,有灯,有月,”刘祁指了指桌上的酒壶和油灯,再指了指水中的月亮,最后望向他,“有李公子,再也寻不到这样的去处了。”
清心寡欲几十世的贺洗尘乍一被撩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来后好笑地说道:“更深露重,还是回去吧。”
刘祁点头应是:“这壶酒送给李公子,在下不胜酒力,再加上还在服丧,闻一闻便好了。”
即使贺洗尘极少听八卦谣言,也知道刘祁是个倒霉催的。被老子忽略了二十几年,适婚年龄没被指一门亲事,等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儿子时,结果人家的生身父亲自焚死了,只能按下不表,继续打光棍。
“那便多谢七弦兄了。”贺洗尘没和他客气,船靠岸后便拎着酒打道回府。
直到贺洗尘的马车消失在黑暗深处,刘祁才缓缓倚在窗户旁,盯着乌沉的水面出神,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琴弦。
“主子。”
“走吧。”
人活在这世上,总要去做某些事情来做证明自己的存在……
*
事情的解决非常迅速。
贺洗尘回到将军府后立刻在枇杷轩和李惊风讨论这个消息,最后决定无论真假,先提防着再说。第二天便彻查所有军务,把所有可能拖后腿的部分都敲打上一番。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多年心愿终于得以实现,李大将军能屈能伸,直接找上平时看不上眼的杨惇,要他多盯着点太子那边的人。
*
“一路顺风。”贺洗尘嘱咐道。
李惊风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坚毅:“你在京中,也要小心。”
“要不我还是一块儿去吧?”贺洗尘说道,“左右也是闲着,跟在你身边当个参谋也挺好。”
李惊风笑了笑:“我打了一辈子仗,可不舍得让你也上战场看那些血腥。再说了,你阿父可是镇国大将军,行军打仗就跟喝酒吃肉一样在行。你好好在家中,不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该玩玩,该闹闹,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