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皱了下眉头，侧身躲过被娃娃脸卡尔丢过来的，圆滚滚浑身是刺的魔兽。

等他再看向前方，才发现莫余和亚蒂斯已经游得不见了。

心下失落，杨朝游动的速度变慢。

人鱼状态下可以看清楚海底所有的事物，他一慢下来，身边就只剩下一些根本不怕人鱼的水系魔兽。另外两位魔将，也突然不知去向。

杨朝看着这在原来世界根本看不到的景象，伸手抓了一把海水。确定掌心有握住东西的触感，他松开手掌。

——空的啊。

感慨着，杨朝勾起唇角，加快速度往前游动。

注意到落后的杨朝同学已经重新跟上，莫余才重新赶路。

安泊尔统治的人鱼王国，人鱼们再没有之前的茫然感。大多数人鱼会到深海区域捕捉里面的水系魔兽，或者去收集漂亮的海底珍珠。

拿这些，他们可以自由的登陆魔族，在魔族换到一些海面上的食物和用具。其中也包括莫余转述，卡尔制造出来的各种娱乐游戏用品。

知道这项政策来源于魔族的王，人鱼族所有的人鱼都把莫余的长相记在心底。

所以，莫余一出现在人鱼王国，立刻就受到了所有的人鱼的热切欢迎。

“魔王陛下来啦！”

“魔王陛下，维护海洋您辛苦了！”

“魔王陛下这是我们家养的鱼，您看，又大又肥，要带一些走吗？”

莫余一边接受礼物，一边往安泊尔的王宫游动。

接到消息的安泊尔匆匆赶来，面色上有一丝慌乱。

“陛下，人鱼冢里的魔族身体，已经失去活性了。”在莫余面前，安泊尔趴得十分自然，“请陛下原谅……安泊尔现在才向您报告这个消息……”

莫余还没说话，身后已经传来卡尔带着诧异的问话：“你说什么，失去活性是什么意思？”

话说出口才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妥当，卡尔当即也低下头，对莫余请罪：“陛下，卡尔太冲动，请您原谅。”

“都起来。”莫余摆摆手，主动游向人鱼冢。

与之前那样被魔法阵笼罩的人鱼坟墓处，那些贝壳依然大张着嘴在换气。

莫余走到放置奥兰多身体的地方，伸出手触碰奥兰多的额头。

[高等魔族的尸体，虐待人类，以残忍的手段做过人体试验，是符合魔族人设的魔族，享年534岁。即使有人鱼珠的保护，这具尸体依然在慢慢腐烂，由于是劣质腐肉，所以非常适合用来做食腐魔兽的食物。]

[高等魔族的尸体，用来培养暗系药植也可以。]

[没有灵魂的空壳子，不好吃。]

三道系统提示音过去，莫余皱了下眉头。

系统的评价真的没有错，奥兰多，才是真正符合魔族形象的人。

但，由于之前看到过奥兰多自杀，也杀死过他的狮鹫身体，所以，在奥兰多接受圣剑裁决的那一刻，莫余还是默认这个变态还会回来。

结果，事实的真相是，奥兰多已经彻底死了？

莫余看了眼卡尔。

娃娃脸魔族也正蹙着眉头，目光相对的瞬间，他开口问道：“陛下，奥兰多他？”

“已经死了。”莫余说着，看向杨朝，“你的圣光裁决，有没有附带灵魂伤害？”

杨朝看了看躺在贝壳里，已经开始染上斑点的男人尸体，诚实的回答莫余：“有，圣光之下，连灵魂都会被彻底湮灭。他……难道是之前救下你的那位，隐藏在光明魔法师当中的人？”

被杨朝这么一问，莫余顿时就有那么一丝微弱的愧疚了。已经被扣上叛徒之名的奥兰多，根本没有必要在那时候扑过来救他。

这样的死法，实在太让人唏嘘感叹了。

莫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看向卡尔。

在场的人里，最有资格对奥兰多的自杀行为做评判的，只有卡尔一个人。

“你打算怎么处理奥兰多的尸体？”莫余沉声说，“我说过的，他……由你来处置。”

低垂的脑袋的卡尔，半晌才艰难的从喉咙间挤出一句话：“陛下，让我想想。”

奥兰多的事情他一直拒绝去想，所以，哪怕之前他从莫余那里知道了，奥兰多救下莫余的事情，也没有当一回事。结合莫余的话，他也认为，奥兰多还可以复活。

可现在是什么意思？

做尽了坏事的家伙，就这么直接了当的死了？到底这次死亡，是真的还是假的？会不会是可恶的奥兰多，又在玩什么小把戏？

不是背叛得轰轰烈烈吗？以他的生命为代价去背叛的！结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一连串的想法冒出脑海，卡尔咬紧下唇，恨不得从某个地方把奥兰多拉回来，仔仔细细把心底所有的疑问都问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