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做教育(215)
静仪和她的丈夫两人属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对于对方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情感。
故而婚后未及一月她的丈夫就出轨,在这个时代,略微有点名望的人出入窑子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静仪对于这些本来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当她那只见过几面的丈夫带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回家,明目张胆的时候,她还是动怒了。
后来两人开始频繁的吵架,当传统的“贤妻”观念与自己的内心产生冲突的时候,这种折磨绝不是两句话所能够道的明的。
更何况从一开始静仪就没有交心的机会,她的父母不是她的依靠,她的朋友也多有自己的事要做。
她的夫家……
静仪不知道是何时开始变得越发的沉默,也越发的歇斯底里,直到最后她被查出来“梅毒”的时候,她彻底的奔溃了。
“你说什么?梅毒?那不是性病吗?”
昭兰愣了一下,毕竟徐易之说得太过直白,让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这个畜生!”
徐易之咬牙切齿的骂道。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逝者已逝,而生者……
这个世道一贯如此,她们似乎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她们都不曾触及这个社会真正的黑暗。
她们太过普通,太过平凡了,只是这个时代的一粒流沙,无论是生,或是死,都激不起半点波澜。
徐易之在这个时代生活的越久,就越发意识到个人的渺小,曾经她觉得她可以改变,如今她发现,她似乎也只能随波逐流。
或许从个人的生活来看,她活得其实还是不错的,一方面在学校做老师,一方面兼任杂志社的“总编辑”。
至少在金钱方面她过得是不错的,无衣食之忧,似乎她实现了个人的独立。
比起这个时代很多到燕京谋生的人来说,她已经幸运很多了。
她见到过不少怀才不遇的人,他们有才,可时代却没有太多的机会给予他们。
“我不同意,这样的文章绝不能发表在《燕京女青年》上。”
“我觉得可以试一下,如果不行,可以换。”
“徐易之,莫非你忘了我们创办杂志的初心?”
昭兰拍着桌子,瞪着徐易之,一双美眸此刻满含怒火,徐易之坐在椅子上,咬着嘴唇,一语不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放着的是一篇稿子,淑贞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很明显她对于稿子也是存疑的。
“淑贞,你说!”
“易之,我觉得我们还是慎重考虑吧。”
“你们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再这样下去,杂志社一定会垮的,自今年开春以来,杂志社的销量一直在下滑,我怕这样下去我们早晚……”
徐易之没有继续说下去,昭兰和淑贞对视一眼,都明白如今的情况。
其实这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这些年凡事宣传新思想的报刊杂志就少有能够撑到两年的。
无论一开始多么红火,可衰败是无可避免的。
“一定要这样改吗?如果这样做了,我们和那些三流报刊又有什么区别?”
昭兰还是有些不甘心,她是个理想主义者,希望还能够有挽回的余地。
“我试过其他的方法,可效益都没有太大的改观。
我何尝不想为理想而活,可那样太难了,当初学校的誓言,如今还剩下几分?毕竟我们不是活在象牙塔里。
如果报社仅仅是我们几人,就是一直那样下去直到彻底倒闭也是无所谓的。
可如今的报社上下有三四十人,这些人都指靠着报社的工作糊口。
我们有退路,可他们没有。这个时代找一份工作,有多难你们应该知道。”
徐易之是深思之后所做出的决定,这两年的总编辑生涯让她见到了不少,也让她感触颇深。
她一直很钦佩那种为理想而活的人,也曾立志要成为那样的人,可面对生活时,她终究顾虑繁多。
她可以换个马甲肆意的宣泄着对这个时代的不满,如同这个时代的很多不满的青年人一般。
可现实的她终究只能选择最为稳妥的方式。
昭兰说她的文风变了,变得没有以前那样锐利了,也没有那么强的批判性了。
她的文风变得平和了不少,以真名发表的文章大多是平淡的带这些生活琐碎怨气的散文或者诗歌。
“非得如此吗?”
“至少得试试。”
徐易之平静的说,她拿起那一份写豪门狗血恋爱的稿子,来稿人的文笔实在是算不上有多优秀。
至少在徐易之这样一个既接受了白话文教育又接受文言文熏陶的人来说,这篇白话文小说实在是蹩脚的很。
但胜在故事足够狗血,豪门世家中的小妈和继子的不伦爱恋,中间充斥着在徐易之看来并不怎么露骨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