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辞紧随其后，和谭千叶对视了一眼。

东方启走的有些快，不时回头确认谭千叶是否还在。

“小师妹小心些，跟紧我，”他叮嘱谭千叶，“这地方玄乎的很。”

前方已然透出淡淡光亮，就快到了。

“三师兄，”谭千叶悠悠唤他。

“……何事？”

“等出了秘境，你一定要带我去天香楼吃一回。”谭千叶嬉笑道。

“这算什么大事，”东方启似乎松了一口气，“师兄请你便是。”

“那就……多谢你了。”

“小师妹你！”他低头看着被一剑穿透的腹部，面容扭曲，难以置信。

“大哥，我三师兄根本就没钱请我吃饭好吧。”谭千叶将小花剑抽出，没有血迹。

“东方启”靠着墙壁倒下，身体发灰，僵硬断裂，化成一地碎石。

镜鬼生活在水中，本体为石。因善观察，常伪装成人以诓骗他人，从而吸取精元，往往惟妙惟肖，难辨真假。

整个空间开始褪去色泽，石壁变得透明，刹那间都消失了，谭千叶和纪宴辞站在了一片郁郁青青上，背后瀑布倾泻而下。

“小师妹，你怎么看起来傻了吧唧的？”东方启拿折扇轻点她额头。

看到东方启，谭千叶下意识后退，却发现江照和林奕也在。

“师兄？”林奕感觉气氛不太对。

“我们回来了？”她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是。”纪宴辞应声。

“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东方启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

看到东方启迷茫的脸，谭千叶奇道：“你们没有掉进幻境？”

“什么幻境？我们直接就过来了啊。”

“这……”谭千叶也不知道那个石穴具体叫什么。

“瀑布里有一块虚空之境。”纪宴辞言简意赅，带着林奕往回生山的方向走去。

谭千叶在后面跟师兄们说了大概经过，东方启对冒充自己的鬼怪十分不屑：

“啧啧，还假装公子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是啊，”谭千叶好笑，“还说要请我用膳。”

“下回跟紧我们。”江照确认谭千叶毫发无伤，有些庆幸。

第十五章

在回生山转了两日，谭千叶觉得除紫玉草外他们什么都有了。

制符用的七星草、炼丹的苜冰花、锻剑的罡银沙……

“这儿真的有紫玉草吗？”谭千叶狐疑。

“……好像没有。”林奕耷拉着脑袋。

已是第五日了，如果接下来两日找不到解药，那昆仑弟子们……

“那就不找了，”连着奔波几日，纪宴辞冷清的面容也带了些风尘仆仆，“去寻半月熊妖。”

“半月熊妖？”

“半月熊的胆汁可解百毒，只是数量极少，几乎遇不上。”林奕不抱什么希望，对谭千叶解释道。

“那……它长什么样？”谭千叶想起了自己在树林遇到的熊妖。

“具体我也不知，只听说半月熊妖胸前有月牙。”

“小师妹……”看着谭千叶翻储物袋，东方启意识到了什么，刚想拦她，便听得谭千叶开口：

“是这个吗？”

林奕倒吸一口气。

“这胆汁……谭道友从何得来？”纪宴辞定定望着谭千叶，问道。

粉色襦裙的少女将手伸到他面前，露出一小瓶绿色清液，像流动的水晶。

“我见过嗯……你们说的半月熊，”谭千叶也没想到熊妖给她留下的是……胆汁？

“我送了它几块糕点，它就给了我这个。”

说着，谭千叶表情开始变得怪异，难道那晚她的熊小友为她咳出了一瓶胆汁？造孽啊！这不是虐待动物吗？

“半月熊寻常是会吐些胆汁。”纪宴辞看到面如土色的谭千叶，猜到她在想什么。

“那就好。”谭千叶长舒一口气，把瓶子又往前移了移，

“喏，你拿去吧。”

“嗯？”纪宴辞没反应过来，目光一凝，他本来还在想如何才能使谭千叶让出解药，没想到她直接递了过来。

“小师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东方启一把将谭千叶拉到一边，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低声说：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多难得？”秘境风险莫测，今日遇大妖，明日中阵法。谭千叶随随便便将解药给出去，一旦出意外那可就真的叫天不应叫地无门了。

“我知道啊。”谭千叶从容道。

“那你还……”

“我现在好好的，又用不着。”谭千叶不是个未雨绸缪的人，比起遥远的未来，她现在更关心牌友的生死。

纪宴辞立在原地，神色却变得悠闲起来，转着手上的扳指，他在等谭千叶提条件。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