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山：瞧瞧，师妹为了不让我看出来，装得更像了。

随后张凌山拿出一块长方形木牌，牌子正面刻着“败”，字形落拓不羁。他翻到背面捏了个法诀，木牌上渐渐浮现出“谭千叶”三个字。

“拿好腰牌，进出护山屏障要用。”张凌山递给她。

“谢谢师兄。”

张凌山领着她向门派里走去，谭千叶不动声色环顾四周。

青砖黛瓦，简朴大方。不同院落和场地间以石壁或竹林相隔，错落有致，相映成趣。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整个环境透着宁静悠远的气息。

……如果忽略斜前方一片稀稀拉拉树林的话。

“师兄，”谭千叶疑惑：

“为什么这些树都被砍了啊？”

“你说这些松树啊，”张凌山解释：

“这还是之前大师兄让种的，长成后就可以砍了卖钱。”

“啊？”谭千叶没想到原因如此简单粗暴，合着别的门派种观赏林，求败门种用材林？

“你别说，还真能卖不少钱呢。”张凌山没有感觉到丝毫不妥。

“那这位大师兄还真是……挺有商业头脑。”

“是吧，”张凌山赞同道：“连翘苑还种了不少梨树和桃树，就等着结果子摘下来卖钱嘞！”

“只可惜大师兄他……”张凌山的声音低了下来。

“他怎么了？”谭千叶没听清。

“没什么。”

谭千叶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

他们去领了床单被褥，以及一些细碎的生活用品。尽管谭千叶再三推拒，张凌山还是执意帮她拿着所有东西，杂物堆在张凌山怀中像一座山，遮挡住他的上半身。

因为求败门没有统一的服饰，所以也就不用领衣物。山上有成衣坊，可以买衣物或者定制。

可以穿各种各样的古装了！谭千叶狂喜。

外门弟子的住处叫连翘苑，里面是连成一排排的厢房，如张凌山所说，这里种着不同品种的果树，院落里果香四溢。谭千叶住在一个叫赵如岚的姑娘隔壁。张凌山将谭千叶送到这里后就去忙别的事了，临走还不忘回头说：

“千叶师妹，师兄也只能做点小事，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你一个人照顾好自己，这样你父母……在其他地方也能安心了。”

谭千叶：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哦对，她父母已经“双亡”了。下次别人提起，她一定不能忘了表情管理。

不过……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爸妈现在怎么样了，谭千叶长大后听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失望”和“你看看你姐”。

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

她和隔壁厢房的赵如岚打了声招呼，回屋收拾床铺。

房间不大，摆设简单。一套墨色桌椅正对屋门，桌角和椅子扶手已经掉漆了。一旁小巧的梳妆台上挂着面镜子。再往里就是床铺，素色的帐幔垂下来。细碎的阳光从竹叶窗挤进来，星星点点洒在地上。

不一会儿，赵如岚来找她一起去尚食坊吃饭，两人吃完饭就在扶桑山转悠，还遇到了不少散步的弟子。赵如岚比她先入门两年，说掌门规定所有弟子每天都要在室外闲逛一个时辰。

“我都转两年了，这里每棵树我都记得是什么样了。”赵如岚抱怨。

谭千叶被逗笑了，这个掌门是在开养老院吧？

她边走边听赵如岚介绍这里的布局，很快就摸清了求败门的结构。也很快意识到：

求败门可能真的很穷。

而传说中的大师兄也确实是个省钱小能手。什么手动净水机、风力生火器、脚踏循环系统……存在于门派各处，都是他节省经费和仙力的发明。

夜幕低垂，月上梢头。谭千叶回到连翘苑。

她洗漱后换上了刚刚在成衣坊买的中衣，坐到榻上，低头就看见了床头的《失败学宝典》。

是了，今天张凌山交给她时还让她好好研读，说是求败门秘籍。

这名字起的可真有意思，谭千叶翻开。

第一页只有一句话：

“失败由积累，中休犹不可，况本无基址。”

第二页：

“求败门逃课线路图。”

谭千叶在这页窝了一个角，以后总会用到。

第三页：

“如何打破自律。”

第四页：

“降低效率的十个好方法。”

第五页：

“感到迷茫？那是你不会降低目标。”

……

谭千叶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了有一个时辰，直至翻到“拯救失眠的十个小妙招”，她试了试，果真困得不行，便熄了灯躺下。

求败门真是个好地方，她一边想，一边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第四章

早膳，散步，逗鸟，午膳，睡觉，钓鱼，晚膳，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