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出门不带她了呢。

可是，给带桂花糕。

哎，看在桂花糕的份上，不去就不去了吧。

小小姑娘顶着两个冲天辫，一脸正经道，“那姐姐可一定不要忘了带桂花糕啊。”

温似锦抿嘴而笑。

把家里几个孩子安顿好，温似锦就带着燕月笙出门了。

临走之前，燕明朗跟在继姐身后，吭哧了半天才道，“水灵听错了，明朗没有说姐姐凶，只是说姐姐这件事办的很凶。”

温似锦，“……”

有区别吗？

“但是明朗支持姐姐的任何决定。”小家伙抬起头，一脸坚定地道。

和燕水灵的完全依附不同，燕明朗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有自己的思想。

他觉得温似锦对待周敦的手段有些狠了，他可能做不出来，但继姐要做，他不会有任何反对。

有独立思想的人最可贵。

温似锦没说什么，揉了揉小弟的头，让他关门上栓，好好在家中等待。

凶？

这词汇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阿乔也这么说过。

相较于闺蜜温柔心软的性格，温似锦善良不足，心狠却有余。

都说环境造人，阿乔生在世家，有祖父疼爱照顾，没她在孤儿院过得艰难，所以也就没她手段暴戾，心狠手辣。

但温似锦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也不打算改变。

她这辈子，只爱值得爱的人，对那些宵小之辈，从不手下留情。

出了东店子巷，温似锦就开始打听。

哪里有医馆，哪里的医馆大夫医术好，医德好，顺便再问问性价比。

最后得出结论，城西有个赵大夫，仁心医德，妙手生花，最得百姓爱戴。

东店子巷在城东，从这里过去即使坐马车也得两个时辰，但为了大弟弟的腿，温似锦还是去了。

一路叮叮咣咣到了地方。

路上燕月笙也察觉到了什么，一直抿嘴不言。

到了下马车的时候，更是额上沁出点点滴滴汗意。

这个孩子，他有点怕了。

怕这条腿治疗不好，永远都无法恢复正常。

也怕需要太多的治疗费用，拖垮整个家。

但温似锦不怕，她单手扯过燕月笙，像拎小鸡仔似的，把大弟弟拎进了医馆。

赵大夫不在，只有一个年轻小哥在前头忙忙碌碌，给一些病人抓药。

温似锦把燕月笙安置在椅子上，三两步走到了抓药柜前，问道，“小哥你好，请问赵大夫在吗？”

小哥瞄了温似锦一眼，“这两天赵大夫不方便出诊，你去其他医馆吧。”

温似锦一愣。

她打听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给燕月笙找个最靠谱的大夫。

温似锦不精通药理，但也知道，腿刚瘸时最好治，时间越久越难，治疗次数越多也越难。

既然决定要治腿，就一定要最好的大夫，尽可能避免让燕月笙经历二次磨难。

“请问小哥。”温似锦抿了抿嘴，“赵大夫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吗？需要耽误多久才能再次出诊？”

想来她不是第一个找过来的病患。

抓药小哥迟疑了下，还是道，“老实跟你讲，赵大夫的娘子有孕了，日日呕吐难受起不来床，说想吃臭的，吃不到就难受，赵大夫是去照顾娘子了。”

这孕吐时间谁也没法规定，所以小哥才劝患者去别家医治，免得耽误了病情。

好心是好心，但温似锦不接受。

她顿了一下道，“想吃臭的？臭豆腐乳不行吗？”

“刚开始是吃了，也的确舒服点了，可臭豆腐乳多咸，一直吃对大人孩子都不好，赵大夫就不允许赵娘子吃了。”小哥挠了挠头，“现在赵大夫每天蹲在后院，一个是帮忙缓解孕吐，另一个就是为了看着赵娘子不吃臭豆腐。”

医者难自医。

赵大夫医治了那么多病患，到头来被自家娘子给难住了，每天抓耳挠腮，就是不知道上哪儿弄点臭且健康的东西。

如今他蹲在院中，听到自家娘子干呕的声音，是一边心痛，一边又无奈。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替自家娘子吐。

“臭的，我要吃臭的，把臭腐乳拿来。”赵娘子在屋里大喊。

赵大夫双眼含泪。

人家怀孕，不是想吃酸的就是想吃辣的，为什么自己家娘子就是想吃臭的。

都说酸儿辣女，这怀的到底是个啥。

“芸芸，不能吃。”赵大夫苦口婆心，“那臭腐乳太咸，吃多了会让你身体积液，对你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可我就是想吃一口臭的，我难受。”赵娘子说着，又呕了一声。

真真是呕到赵大夫心里去了。

他狠狠心，咬咬牙，把怀里的臭腐乳摸出来，倒上一点腐乳汁，又拿馒头蘸了蘸皮，勉强沾上一丝丝的味道，准备送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