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178)

作者:浅浅浅可 阅读记录

原来所谓典型肾阴虚的症结是来自于此,裴文箫捏了捏她粉雕的脸蛋,说道:“你别担心,那是做梦了。”

“可哪有人天天做噩梦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做噩梦时有多令人心疼,全身发汗,湿淋淋地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眉毛紧蹙,脸色苍白,紧紧地抱着她,周身弥漫着无助和绝望的冷寂。

姜如倾看着他漆眸渐邃,以为是在担心自己的病,宽慰道:“靖之,这个病是有点伤尊严,但也并非是什么不治之症,温伯说了,只要好好服药,一月就可治好了。”

裴文箫气笑,看来不说清楚,这误会是解除不了了。

他只好缓缓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上一世的最后怎么样了么?前世我是在齐宫死的,我的梦里都是那天的景象……”

孤灯如豆。

姜如倾在裴文箫娓娓道来的声色中泣不成声。

他竟是为了救她的母国而亡。

前世他生辰那晚,被急召进魏宫,说是楚国正在攻打齐国边邑,他作为大齐的驸马理应去帮忙,但等他前去援助的路上时,却意外收到了冯涔的信,说是魏国正派兵攻打大齐。

他这才知道中了靖安侯和新帝的调虎离山。

姜如倾能想象得到他义无反顾地奔赴齐宫的情景,整个旷野响彻马蹄发出的隆隆巨响。

天空阴霾密布,他们中了一次又一次的埋伏。

到达齐宫时,只剩下他和冯涔。在如蝗的箭雨中,他做着最后的拼搏厮杀,万箭参差地直插他的每一寸血肉,浸润鲜血的战甲千穿百孔,血染齐宫大地。

慵黄的灯下,裴文箫的面色更显苍白,眸光清冽,凝向远方,“倾倾,你如果早点告诉我前世你被囚禁在魏宫,我恐怕早起了这谋反的心。”

姜如倾啜泣不止,原来那些她走过无数遍的细纹方砖上竟染着他的血。

她抽噎问道:“你前世被魏王和靖安侯爷陷害得如此惨,为何之前还想着扶持那草包皇帝?”

“因为它,”裴文箫指了指放在案桌上的玉骨扇,苦笑道,“因为将它给我的那个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新帝,他让我起誓一世追随魏颐。”

他永远忘不了先帝知道他父亲死在沙场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的场景,所以为了他对父亲的这份情谊,裴文箫咬着牙也要守诺。

新帝挥霍无度,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军需有缺,他二话不说,命管家将田地卖了拿去给国库填补,他总以为魏颐年少,玩心重,轻世肆志,待年长些收了心就会好,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魏帝竟有夺臣妻之心。

他也总算醒悟,这样的人,是没救了。

所以哪怕他做这背信弃义之徒,也要反了这天下,扶小王爷上位。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姜如倾痛哭流涕。

他宁愿天天做噩梦,自己守着苦楚,也不将真相告诉她,害她误会那么久,以前竟一直以为前世是他踩踏了齐国。

他为苍生,为黎明,为魏国,为了她,可就是没有为自己。

姜如倾眼眶泛红,鼻尖发酸:“你为何要如此自苦?”

“怕说了吓到你。”裴文箫勉强直起了身,撑坐起来,捧过她如瓷般细润的脸,吻过她的泪,嗓音微哑,笑道:“不过倾倾啊,你掉这些泪,比我万箭穿心还疼。”

姜如倾知道他在说笑,这么痛苦的回忆,她听着都毛骨悚然,让他讲述一次,无异于又身临了一番。

万箭穿心。

她想起之前做过他满身都是窟窿的梦,一汩汩往外冒血,止也止不住,那乱飞的箭矢穿进骨肉里,是何等得痛。

但见他满脸轻松,也就渐渐止了哭。不禁喟叹,人心难测,先帝的重情重义能给前镇国公,却不能给他的同胞兄弟宁王,他怕他谋反,竟听信靖安侯的谗言,一把火灭了整个宁王府。

还好,还有个小王爷——冯涔。

裴文箫点了点头:“是啊,冯涔聪慧,有经国之才,等扶持他登基,待一派清明,你若觉得这日子过得烦闷,我们就去种亩良田,平日里泛舟而游,饮酒乐甚,扣弦而歌,无甚积蓄,也无甚烦恼。”

这是姜如倾之前说过的对婚后生活的畅想。

她倒没想到他能一字不差地记着,笑道:“看来以后在你的五丈之内都不能说悄悄话了。”

怎么哪回都能被他听了去。

裴文箫刮了刮她的秀鼻:“五丈外也别想,免得哪天我又被扣上莫须有的毛病。”

姜如倾捂嘴偷笑,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荒唐,一时心急竟罔故事实,想想他平日里充沛的精.力,哪会有亏的样子,倒是她,每次都还未完事就已经累得不行,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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