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萱依旧坐在第五排，就算按期末考试的成绩重新编排位置，她也不可能坐到前面去了。

正在方瑾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哇，小玉，你身上这件毛衣真漂亮耶。”

陈小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吗，呵呵。”

那女生有些羡慕地摸着毛衣上面的那个兔子图像，那个兔子还用线缝着细小的各色珍珠，整个兔身布灵布灵的，确实很精致立体。

秦明月看了一眼，也说：“嗯，好看。”

方瑾萱盯着那件毛衣，瞳孔突然紧缩。

这毛衣她看着好眼熟。

这是……舒慧织的？！

陈小玉坐下后，方瑾萱还盯着看了半天，最后确认，就是舒慧织的。

舒慧在娘家的时候，还拿在手上织过，就是这个颜色，当时那个袋子放在沙发上，方瑾萱还看过，还看到里面有一颗一颗五颜六色的珠子。

她当时以为妈妈是给她织的。

还有心里欢喜地期待着。

可为什么穿在陈小玉这个丑八怪身上？

方瑾萱的心加速跳动了起来，甚至身体都有些微微地颤抖。

她脑子忍不住想起那天舒慧与外婆的对话，她们说得什么真正的小萱……

“妈，她的耳朵长得跟正阳的简直一模一样……”

“她的手也像正阳的，手掌骨架大，特别能吃苦……”

方瑾萱全身都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目光死死地看向了陈小玉的耳朵。

她绑着头发，一眼就能看到，那耳朵大大的，像一对招风耳。

方正阳的耳朵也是大大的。

还有手。

方瑾萱的目光移到陈小玉的手上。

陈小玉正在整理着书桌上的书本，那一只放在桌面上的手，确实也大大的，与一般女生纤细小巧的手掌不一样。

那只手一看就是经常劳做的，要是平时方瑾萱看一眼都嫌弃。

可是现在，她的一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只粗糙的大手，那只捡过垃圾的让她恶心过的手。

那大拇指的形状，越看越看方正阳的手。

“不可能！”

方瑾萱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同桌骂了她一声：“你神经病呀，吓我一跳。”

方瑾萱恨恨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出了教室。

“有病！”同桌再度骂了她一声。

放学后，秦明月走在前面，秦妍嫣背着书包从后面追了上来。

“姐，你等等我。”

想到爷爷的交待，秦明月只好放慢了脚步。

“姐，听老师说过几天又要考试，真的好紧张呀。”

“你休学了一个学期，感觉还好吗。”秦明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秦妍嫣自信地点头：“还好啦，我感觉还行。”

秦妍嫣成绩一直很不错，因为她的身体原因，导致休学一学期，她班上的班主任都建议她留一级的，等明年再参加高考。

是秦妍嫣自己坚持要参加今年的高考。

秦妍嫣又说：“我听说下个月我们学校，要派出几个尖子生去参加全国数学竞赛的决赛，可是这个联赛我没有机会参与。”

秦明月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惋惜之意。

其实秦妍嫣的数学确实非常好，有几次考试都跟陈小玉不相上下。

而她自己本身也觉得，要是她能参加，起码进个决赛没问题吧。

帝都大学的保送名额耶，谁不想要。

而且秦妍嫣既使生病在床的时候，也一直在网上做奥数题，最高测试也拿过一百二十分。

反正她是真的挺惋惜的。

一起上了回秦家老宅的车，本来秦明月想问她一声，要在老宅住多久的，想了想还是没问。

算了，她爱住多久住多久吧，只要不搞事情。

陈小玉就住在学校后面，她每天上学放学的公交车都不用坐了，走几步就到了，所以她也是直接回家的，手上还拎了一袋子饮料瓶子，从小艰苦的环境，让她连路边的每一个瓶子都不会放过。

奶奶从小就教育她，要做一个善良勤俭的人。

方瑾萱背着书包，悄悄跟在陈小玉的后面。

在方瑾萱的后面还有一辆奥迪车。

车里，坐着的人是秦雨薇。

秦雨薇跟踪调查陈小玉祖孙俩都有一段时间了。

她一开始是想找秦明月的弱点。

后来，她发现，这祖孙俩是挺有意思的，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好房子，却捡着垃圾，还养着鸡鸭，完了，还时不时去福利院给一些老人孩子送吃的。

就这小姑娘还去跑去无偿献血。

秦雨薇起初还以为是不是秦老爷子在外面养的私生女呢。

还专门去查了这个姑娘的血型。

查到的血型，让秦雨薇脑子里萌生出了一个大胆又恶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