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连天空中的那轮弯月都变成了红色。

“看来今天我们又要露宿野外了。”左胤然说道，“皇上，前面有一片湖，要不去清洗一下？”

薄熙之拿着剑朝那边走去。

柳萱萱看着他的背影，从马车里翻出换用的衣服， 正要给薄熙之送过去，被左胤然拦住了。

“小柳儿，你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太监了？”

“这不是你当初的安排吗？”柳萱萱从他身侧走过去。“他现在情绪不稳，要是让不信任的人接近他，只怕又要多一条冤死鬼。”

左胤然：“……”

无话可说。

河水很凉，特别是夜晚的河水，浸入骨髓的冰冷。

薄熙之终于冷静下来。

他又杀人了！

他摊开手，看着满手的血腥。

第573章 病娇还是暴君，二选一（十八）

“衣服放在这里，你慢慢洗，我帮你把风。”柳萱萱把衣服放在岸边的岩石上，只要薄熙之一伸手就能拿到手。

薄熙之听见她的声音，转身看向她。

在她要准备离开的时候，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往怀里一拖， 接着便把她拉进了河里。

扑通！柳萱萱坠 入河里，落入他的怀中。

在她要发飙的时候，感觉到搂住她的那个男人颤抖不已的身体，快要冲出喉咙的火气就这样生生地咽下去了。

“没事了。”柳萱萱说道，“那些人该死！他们先刺杀你，你要是不杀他们，岂不是要死在他们手里。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相比，当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了。”

“你……”薄熙之艰涩地开口，“是不是又受伤了？”

柳萱萱正在安慰他，听他突然这样说，不明所以：“没啊！”

“那你胸口怎么又肿了？”薄熙之按了按她的胸口。

柳萱萱：“……”

“上岸，我给你上药。”

说着，拉着她往岸边走。

柳萱萱当然不可能让他为自己上药。

“我自己上药就行了。陛下，你身上……好重的味道，实在太臭 了，还是好好洗洗吧！”柳萱萱上了岸。

她的身形灵活，薄熙之也抓不住她。

“有鬼追你？”左胤然一直守在马车旁，见她跑成这样，说道。

“问你自己。”柳萱萱凑近左胤然，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刚才他把我拉进河里，我又沾水了，他问我是不是又受伤了。”

左胤然的视线下移，停留在某处没动了。

“看什么？”柳萱萱挡在胸前。

左胤然轻咳一声，如宝石般的眼睛在黑暗中煦煦生辉。

“的确伤得不轻。要不，本王为你上药？”

“好啊！”柳萱萱微笑，“那就麻烦王爷了。王爷千万不要客气，一定要多上点药，让奴婢早些恢复。”

左胤然：“……”

她在薄熙之面前这么害羞，在他这里这么放得开？

薄熙之正好回来了。

“上药了吗？”

柳萱萱马上回道：“上了。”

薄熙之走过来，凑近她的身边嗅了嗅，皱眉说道：“没有闻见药味。”

“这药味很淡。再说了，穿着衣服呢，早就挡住了。”

薄熙之没有再说什么。

还有两个时辰便天亮了。

他们伤了不少人，这些人只粗略地包扎了一下，天亮后还得找医馆重新给他们上药包扎。

没有受伤的下属捡来柴火，点燃一个火堆，大家围着火堆将就一下，随便眯会儿就天亮了。

天亮后，薄熙之对左胤然说道：“这些人受了伤，与其让他们跟着我们赶路，不如让他们养好伤自己回京城。你给他们留些吃的用的，再发放一些银子，让他们安心 养伤。”

“多谢陛下。”左胤然嘴里附和，心里却无比的惊讶。

出京一趟，这位暴君变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除了杀人的时候他有些失控，平时的他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而且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看向柳萱萱。

他把柳萱萱安排在暴君的身边，原本是想多一只监视他的眼睛，现在看来，倒是给他送去了一剂良药。

“吃点东西。”柳萱萱把手里的烤肉递给薄熙之。

“哪来的？”薄熙之接过来。

“刚才在那里看见一只兔子，想必是客栈被烧，它从厨房逃出来的。”柳萱萱说道，“这下子倒是便宜了我们。”

众人看向客栈的方向。

原本客栈里有五六个伙计，因为这些凭空出现的刺客，那些伙计被杀了，客栈也被烧光了。明天他们还得给官府报个案。

在接下来的路程里，他们重复着被刺杀、杀刺客、灭土匪、救百姓这样的剧情。

本来是没有灭土匪和救百姓的剧情的，但是这一路的土匪仿佛个个都想做杀暴君的大英雄，拦路的土匪指明了要杀薄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