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214)

作者:顾青姿 阅读记录

那是他壮年时,御驾亲征,一城一城打下来的!到儿子手里,竟然丢了,可见他心中有多恨。

陈道止听得心里震惊,再不敢多言。

就此退出紫宸殿。

等路过朱雀殿,见萧诚在殿外站着,便问:“你父王呢?”

萧诚却说:“父王听说侯爷进宫,特派我在此等候,请侯爷进来饮杯茶。”

陈道止心情郁郁,便跟着萧诚进了殿,殿中安静,萧澈正在桌案前画东西,待他走近,见萧澈正在临摹李令俞的那幅花鸟图。

陈道止顺着说:“李令俞的丹青,可以和你一较高低。”

萧澈等手里的一笔画完,这才放下笔,满声轻语说:“这孩子的功力,不止是天赋,没有十年苦功,画不出这等佳作。”

陈道止也顺嘴说:“差不多,她六岁就拜在宋先生门下,可见是下了十年功夫。”

萧澈却挑眉问:“可我听说,宋彦光,不曾教过这几个学生?”

陈道止也摸不准他的意思,一时间感叹:“她在丹青上的天赋,确实是非常人能比。”

萧诚站在一侧给父亲侍奉笔墨,闻言,插话问:“听说侯爷生辰,她画了一幅油彩画,艳惊四座。”

陈道止也没多想,只以为,这位庐阳王养子也酷爱丹青,是想看那幅画,便说:“改日带进来给你们瞧一瞧,又不是什么难事。”

萧诚乖巧说:“那小子就谢侯爷了。”

萧澈也并不拘束萧诚,问陈道止:“阿兄这是匆匆进宫,又是出了什么事?”

因着陈道止父亲是先帝的义兄,陈道止和这一辈的人成了异性兄弟。萧澈还像从前一样,称他一声阿兄。

陈道止叹气:“北境的战事。”

萧澈并不问。

陈道止却是心中难言,无处说。

萧澈泡了茶,陈道止便说:“北境丢了朔州,圣人大怒。并州如今危矣。”

萧澈惊讶地看他。

关于并州,他们都知道不能不提的事,想起来都是心中的痛。

萧澈轻声说:“已经十几年了,北境也不再是铜墙铁壁了。”

陈道止也说:“陛下如今……”

萧澈轻笑起来,“陛下毕竟是陛下。”

他还是清浅的提醒陈道止,别搅合进两宫父子之间的矛盾里去。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至于他的遭遇,如今萧雍粉饰太平,君臣相和,他什么都不会说。

陈道止也不能和他说的太多,揭他的伤疤。

便说:“上都城冬季寒冷,夏季却十分凉爽。朱雀殿也清静。”

萧澈却说:“离乡太久,如今已经习惯了江南的湿冷,和雾气朦胧。江南养人倒是真的。”

他自小出生在上都城,不到二十岁就去了封地江南,再没回来。对上都城,他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

陈道止听得深叹一声,和萧澈交心说:“圣人,早年也是性情舒朗,并不是这样的。”

萧澈也给面子,温和说:“当年文豫太子的早逝,对圣人的打击很大。”

文豫太子年纪比陈侯一岁,当年年少的文豫太子文采、学识、聪慧,样样拔尖。可惜得病早逝。

陈侯迟疑片刻后才说:“豫章太子之后,他一下就老了。大病了一场后,几年都没缓过来。”

萧澈没接话。

陈侯也没再说。

萧澈却说:“陛下的性情,其实有些像圣人。文豫太子和豫章太子的性情,却是更像曹家人。”

这话陈道止不敢乱说,圣人最是看不上陛下背后的手段,可再一细想,确实有几分有迹可循。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之后,两人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聊起旧人,说起吕匡渊,陈道止说:“他半生都在教书。”

萧澈笑说:“他当年愿望就是要做名扬天下的大儒,桃李满天下。也算得偿所愿。”

这些都是当年的旧友。

陈道止说:“浮沉几十年载,如今的年轻人更是了不得。”

萧澈说:“咱们已经老了。”

陈道止和他坐了一下午,心情也平缓了,到底心疼他身体不好,说:“明日我和圣人说一声,邀你去我府上住一些日子。”

萧澈笑了笑:“被你一说,那倒是真的想瞧一瞧,李令俞的那幅画了。”

萧雍将他禁在朱雀殿,萧诵选府邸的旨意已经下了很久了,李令俞当时在礼部时,也已经上报了公文,地址就选在他家隔壁街上,一座带花园的大宅子。

结果后来没了消息。

可见是萧雍不放人。

几日后到达并州,战场还在并州城外的三十里处的镇上。那镇子也是个守军点,兵力都围绕在那里。

段功就在城内,城中百姓已经逃的七七八八了,进了城,街上空荡荡的,三万人马在城外扎营,李令俞和严柏年进城,正遇上段功从并州府衙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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