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清穿日常(8)
这么一想,雍正心生怜惜:“便到今日为止罢,你受苦了。到底是什么病这般消磨人?御医可说了要吃什么药?”
说得御药房的药张张嘴就能领似的,没钱吃个屁的药。
离钺自嘲道:“穷病,吃银子。”
苏培盛瞪眼:越来越过分了,作为妃嫔哭穷,是暗讽万岁爷吝啬。
常德面对连坐的威胁,灵机一动再次开口:“小主的意思是,皇上的恩宠是她最大的财富,失了恩宠她就成了天底下最贫穷的女子,是以相思成疾,药石无医。”
这话说的甚是动听。
雍正作为一国之君,再怎么节俭,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忍受贫穷,扯下腰间的玉佩就递了出去:“喏,有它,就不穷了。”
不管是哪方面的穷。
离钺接过玉佩看了看,除了龙纹,材质、工艺都不算特别,似乎是个有点儿权限的信物。比如,能凭借它去御药房领些名贵药材?
好东西。
但做人要懂得得寸进尺啊!
佯装没看出玉佩的作用,她撇着嘴:“给我这么个高级玩意儿干啥?既不能打赏奴才,也不能卖了换银两。”
苏培盛下意识地瞟向常德,看他还能怎么编。
常德绞尽脑汁欲哭无泪地继续:“玉佩贵重,小主位卑,不敢据为己有,唯恐遭人唾骂。”
行,姑且就当是这意思。
雍正对自己的女人向来宽容,更何况这还是个重病之人。
不想要玉佩,好说,来点直接的。
他瞟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掏出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打开,金灿灿的瓜子粒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雍正随手抓了一把放到离钺手里,戏谑道:“这回满意了吧?”
离钺点点头,总算露出了个笑脸。
“满意就好。”不识货的傻丫头,雍正暗自好笑。
见她手肿得握不住,笨拙地在被子上扒拉,还体贴地一颗颗帮她捡进了钱匣里。
“小主……”苏培盛指了指玉佩。
离钺不明所以的样子。
苏培盛试探地去拿。
离钺握紧了不撒手。
苏培盛拽着上头的挂绳,笑眯眯地说:“小主,玉佩得还回来了。”
离钺扭头看向雍正:“送我的还要要回去?”
那语气那表情,就差直接说:抠儿死你算逑!
雍正这才明白过来,这丫头不是不识货,是全都要。
常德再次被视线锁定,思考良久,心力憔悴地说:“小主极爱重皇上,宁愿顶着万千唾骂,也要将玉佩留在身边,睹物思人。”
这下子,雍正被套路得心甘情愿心情舒畅了:“你倒是捡了个机灵奴才。”
“呵呵。”离钺打了个寒战,使劲搓了搓胳膊。
这一来一往的,豆芽已经被麻得站不直了:“救命,威严大叔为什么喜欢这种调调?”
拢共见过两三次,算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现在慰问送到了,雍正便准备离开:“御医说你心气郁结,于身体有碍,以后切勿忧思过重,看开些。”
“好。”
“恭送皇上。”
见人即将消失在门帘后,离钺突然喊道:“皇上。”
“你说。”
“我不会死的。”
皇帝今儿个这么随和,八成是出于临终关怀的心理。得给他打个预防针,免得回头看到她越活越健康,翻旧账。
读懂了她眼中的认真,雍正怜惜更甚,鼓励道:“朕知,你放宽心,好好的。”
出了景阳宫,他深深叹了口气。
曾经她唯唯诺诺,面对他都不敢抬头不敢睁眼,后来……更是直接吓昏了过去。
今儿个再见,她如此无所畏,怕是知晓自己命不久矣,破罐子破摔了。
“明儿,给黎答应调个嬷嬷过来。”
“可是要教导黎答应规矩?”苏培盛觉得她跟万岁爷你啊我的,忒没规矩,该重新学学礼数。
“都这副模样了,还学什么规矩?最后的时日,让她随性些也无妨。算了,朕去跟皇后商议商议,挑个手脚麻利会伺候人的来。”
苏培盛暗忖,黎答应这一病,倒跟拿了免死金牌似的。不过将死之人,跟手握免死金牌也没差了,都是不怕犯错的。
而离钺若有所思:“原主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会恐惧愧疚又感激?”
原主怕皇帝怕到选择性失忆,还以为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但看皇帝这态度,应该不是。
豆芽很不靠谱地猜测:“或许是见证了大叔的快?”
“……神女是凭什么觉得你能当智囊的,凭你脑壳够空?”
“凭我可爱?”
“滚。”
离钺边跟豆芽扯皮,边把身体机能彻底激活并稳固住,打坐到清晨才睡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慢吞吞地扣着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