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凝霜嘲讽过后，转而看向了已经落下了两行眼泪的紫盈，立刻一副凛然凌厉之气，厉声道，“还未涉及生死，只是修炼的机缘，他就把你出卖得干干净净了。”

储凝霜的话如同刀子一样，直戳紫盈的心口，刀刀见血，令紫盈十分痛苦。

紫盈抬头去看宇涵，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交代，可宇涵却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只是默默地垂着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良久，他才缓缓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紫盈。”

他心中的确有过怀疑，只是，偏见终究令他放弃了去追寻紫盈下落的心思，修炼晋升的机缘与紫盈的安慰，他终究选择了他自己。

此刻，对不起，大概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一句话了。

散修修炼不易，何况紫盈是个容貌清丽的女修。

她自幼便是孤儿，在散修之中摸爬滚打，靠着几个好心修士的救济和自己的实力，走到今时今日实乃不易。

她一直对任何人都带着几分提防和警惕，可终究在许愿灯会上遇上了这么个人，他仙资俊朗，对她温柔照顾，让她动了心，她以为，她遇到了那么个可以携手共度余生之人。

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面对着感情已经产生了裂痕的两人，储凝霜似乎十分开心，嘴角上扬道，“接下来，我们玩一个游戏。看到底下这些冰凌了吗？”

紫盈和宇涵不由自主的朝下看去，就听到那女子空灵的声音又道，“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另一个嘛，自然是会‘嗖’的一下，掉下去，串在冰凌上，然后用血在这片白茫茫的地方开出一朵朵娇艳的血花给我看。哈哈哈哈……是不是特别好玩？”

“你们希望死的那个是谁呢？是你？”储凝霜的手指指向了宇涵，转而又指向了紫盈，“还是她呢？”

紫盈还沉浸在伤心的情绪之中，并未言语。

宇涵已经被激得怒不可遏，挣扎着怒视对面的储凝霜，“你这个疯子，休想再挑拨我们！快给我们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储凝霜冷哼一声，一挥手便在空中凝出了几块冰晶，里面映着的是这次一起同行的乾启门弟子以及散修们的画面。

这些人也都是两两一组，被吊挂在冰凌之上，他们的一方世界里也都各自有一个白衣女子。

储凝霜说，“我每数十下，这绳子便会崩开一股，倘若最后一股绳子都崩断了，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透过冰晶，宇涵看到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为了这一丝存活的生机，竟然在大打出手，招招不留余地。

“师兄，我……我不想死！”

“师弟，对不住了。修行一道，唯有活着，才有希望，我也不想死。”

宇涵看到他的师兄自袖口祭出一把飞刀，斩断了师弟的绳索，他的师弟挣扎咆哮着跌落进冰凌，被冰凌刺成了血刺猬一般，抽搐了两下之后，便没了生机。

血顺着寒冰蔓延开来，在冰天雪地的一片白茫茫之中，绽开如同娇艳欲滴的花朵一般。

“师弟！”宇涵挣扎了几下，却是未果，只能赤红着双目瞪着储凝霜。

嘭！吊着紫盈和宇涵的绳子已经崩了一股。

“想好了么？你们是想要自己选，还是我来动手呢？”储凝霜问两人。

“我杀了你！”宇涵又试着挣扎了几下，未果，愤愤地看着对面的白衣女子，宛如一个索命无常，他怒吼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妖女，你如此草菅人命，不会有好下场！”

储凝霜面对宇涵的诅咒，只觉得好笑，“垂死挣扎，打不过就靠嘴来骂？看看你们乾启门的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的没用啊！”

储凝霜话音落下，再次倒数，之后，便又断了一股系着二人的绳索。

因为看到了其他人的情形，尤其是那些朝夕相伴的人自相残杀的画面，对于宇涵和紫盈来说，还是十分有视觉冲击。

修行不易，修者最珍贵的，莫过于是自己的生命，然而，在这流风回雪秘境之中的强大威压下，他们如同待宰羔羊，毫无还击之力。

宇涵看到他的师伯魏启元和师尊洪尧被分到了一组，吊着他们的绳子，就只剩下了最后一股。

魏启元和洪尧皆是乾启门里德高望重的长老，而且，他们是青梅竹马，相伴多年，早已结为道侣，伉俪情深，是乾启门内的一段佳话。

看到他们宁愿共同赴死，坚守着心中的信念，宇涵的心中也生出了一股悲壮，他望了眼紫盈，想到了他在鹊桥秘境的时候，对她一见倾心的场景。

是啊，大不了，便是一死，有什么可怕的呢。

宇涵忽然释然地笑了笑，刚要张口对紫盈表明自己的心意，然而，冰晶之中，变故徒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