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很小气？”

汐汐倒没有这么觉得，轻轻摇了摇头。

女儿不是这么认为自己的，秦苡就和你愉快了，开始跟汐汐分享自己的想法，道:“额，其实妈妈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也不是会无缘无故地生气。但是……你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吗？你爸爸今天这样子，简直就是在拿你冒险。万一他真的发疯，你真的磕到碰到呢。你爸爸发起疯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秦苡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无助感，那时候她怀着孕，试图去抓住他手，问他怎么回事。险些就被他推倒。

那时候的他，就像个疯子一样，会没有神智地怒吼还有砸东西。

当时秦苡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该求助谁，又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就只能反锁了门，躲在房间里。

汐汐却很天真:“可是我在旁边，爸爸就真的没事了呀。”

本来梦里爸爸今天会发疯呢，可是现在不是一切都很顺利吗。

秦苡在意的并不是只是这一个问题，她微微一滞后，有些低落地问道。

“那，你不介意，你爸爸把你当一个用来给他治病的工具人吗？”

工具人？

汐汐不是很能听得懂这三个字，但是整句话，她还是有点儿理解的。

她摇摇头:“我不介意啊，以后爸爸的病会好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的病如果永远不好呢？”很残酷的现实，但是秦苡却觉得，很有可能。

陆明时虽然不受他父亲喜欢，但是他妈又不是善茬。从小受的教育都是最好的，若是可以治好，早就治好了。

可是一直都没有。那显然就是没办法了。

而汐汐，现在成了唯一的办法。

汐汐现在还小，以后长大后，陆明时的病也好不了呢。难道，汐汐要一辈子陪在他身旁吗？

她不用上学吗？不用工作吗？

秦苡就是接受不了陆明时拿她女儿当他治病的工具人。说她自私也好，怎么也罢，她就是不乐意。

汐汐觉得妈妈想得还真远。小家伙困惑地挠头，但是却坚定道:“妈妈，不会的，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而且，妈妈，我们是一家人呀。要互帮互助的，既然我可以帮爸爸，那还是帮一下吧。如果到帮不到的时候，那就再说吧。”

“说不定那时候，爸爸的病已经好了呀。”汐汐小朋友很乐观。

秦苡感觉似乎身后站了个人，下意识就回头看。就看到陆明时手里挽着西装外套，正垂着眉睫看他们。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的话又听到几分。

不过，听到多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本来说的就是实话啊！

秦苡这会儿还在生气，见到陆明时看着他们，立马就狠狠瞪了他一眼，就道:“看什么看。”

翻了个大白眼，她就上楼去了。

留下客厅里父女两。

陆明时表情有点儿凝重。

秦苡那句话，真的让他感觉愧疚。

但是汐汐却似乎没有听进去，见到爸爸回来，就兴高采烈问道:“爸爸，你回来了，你有没有不舒服啊？”

小姑娘看起来没受秦苡那句话影响。

陆明时把小姑娘抱了起来，单手抱着，把衣服放在沙发背上，面上却没有什么情绪，看起来有点儿精神不济的样子。

“爸爸没回来，你一直在担心爸爸。”

汐汐是很担心啊。

“对啊。”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眼里都是真挚。

陆明时心里挺感动的，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

想到秦苡说的，他的手指略微轻抖，问道:“那你妈妈说的……”

“爸爸，我们是一家人呀。”小姑娘大概明白陆明时要说什么了，打断了他的话，认真地看着陆明时的眼睛，道:“现在爸爸生病了，需要我帮忙，那我肯定是要帮忙的呀，因为我以后生病了，肯定也需要照顾。”

“一家人，不就是我为你付出，你为我付出，互相照顾吗？”

小家伙说话奶萌奶萌的，但是一大串下来，还挺有道理的。他们是亲人，有着血缘上的关系，互相帮助很正常。

陆明时本来还在愧疚，自己对孩子的好，或多或少带着几分目的性。毕竟她在旁边，自己的病情莫名其妙的，就能有几分好转。

可是孩子却告诉他，没必要愧疚啊，他们是一家人。

陆明时笑了笑，放下小姑娘，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跃跃的下落。

“弟弟呢？”

汐汐这才想起弟弟还在躲着。赶紧奔出去。

“我去找找。”

外面天已经半黑。

刚才弟弟跟他一人跑一处，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弟弟。”

姐姐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