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世界上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完美犯罪，做过的事情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很快，有一个清洁工站出来作证了。

他说那天虽然是周末，但考虑到第二天有事儿要外出，他就提前把楼道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那天实验楼学生很少，化学实验室更少，因此，他记住了胡秋芳。

有了这个证词，胡秋芳咬死不肯承认去过实验室的谎话，自然就不攻而破了。

在经过了多次的专业审问之后，她终于扛不住了，全招了。

甚至小时候如何偷偷上山采毒蘑菇，以及怎么计划把林巧巧推下山崖，也都一并说了。

可惜的是，虽然旧案牵扯到了两条人命，可她那个时候年龄太小，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因此，不能数案并罚，只能以蓄谋杀人未遂，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在同类案件中，这属于重罚了。

沸沸扬扬的中毒案终于高了一个段落，没多久，刘明莉和王双双基本康复了，重新回到了校园。

但赵凤就没那么幸运了，她从小身体素质不好，有哮喘和关节炎，虽然也基本恢复了，其他方面也没受到影响，但，中毒之后，她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快成秃子了。

好在大夫说了，这是可逆的，过一段时间，头发还会长出来的。

赵凤出院后选择了继续在家修养。

听到胡秋芳自杀的消息，许沁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了，这么年了，虽然早就离开西山村和宁县，可她始终没忘，在原来的书里，胡秋芳是绝对的女主角。

现在好了，一下子坐牢二十年，等她从牢里出来，都三十多岁了，届时，这个社会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胡秋芳一个刑满释放的犯人，估计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了。

日子很快到了年底。

这天傍晚，林东从部队回来，许沁正在厅里和儿子女儿喝茶聊天呢，林东冲她使了个眼色，她跟着来到卧室。

笑着问，“什么事儿啊，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林东低声说，“那个胡秋芳，在牢里自杀了。”

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了四丽，而且他原来也是一名警察，因此主动去了警局反映当时的情况。

没想到遇上了熟人，刑警队的副队长，是他军校同学的弟弟。

这事儿也是这个弟弟偷偷告诉他的。

胡秋芳被判刑后，一直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她竟然是个犯人了，她倒是没在牢里出幺蛾子，相反，十分的听话，算是比较好管教，而且每天晚上，都是很早就自觉地躺上床睡觉了。

没人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一个梦。

可不知为什么，那个梦境无论如何，就是不来了。

胡秋芳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当天晚上她就有了自杀倾向，可惜牢房里为了防止犯人自杀，找不到任何可以割腕的东西。

她疯了似得咬自己的手臂，一直咬出血都不肯停。

同一个牢房的女犯听出动静不对，赶紧制止了她。

胡秋芳自杀未遂，但那天晚上，那个梦境竟然又出现了，可让她绝望地是，这次的内容不一样了。

梦里的女主角，成了林婶婶和四丽，而她甚至连配角都不算，只有一个一晃而过的镜头，说她是天生的坏种，最终在牢里了此一生。

隔了两天，胡秋芳趁人不注意私藏了一个碎瓷片，然后就割腕自杀了。

按说起来这么大动静应该有人听到，可她选择在了后半夜，凌晨三点的时候，而且特别狠，生怕自己死不掉，手腕上的划伤特别深。

许沁这下是彻底放心了，“恶有恶报，她毒死了两个老人，还差点害了巧巧和我们四丽，还有那几个无辜的同学也因此中毒住院，这种人，死不足惜。”

□□中毒可不是一般的中毒，□□的毒性比一般的化学毒品还要强，一克就足以要了人命，好在这次张丙辰本身就给了胡秋芳半克左右， 而且是三个人分食了一半的罐头，而且后期治疗也比较得当。

万幸没有闹出人命。

林东和许沁一起回到厅里，四丽好奇地问，“爸爸，你有什么秘密啊，还不肯告诉我们？”

三刚摆当哥哥的谱儿，“大人的事儿你瞎问什么？”

四丽哼了一声，“我上大学了，我也是大人了！”

林东做过警察，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到处宣扬，他正要随便找个理由，许沁瞪了他一眼，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

“胡秋芳在监狱里自杀了。”

四丽一愣，说，“该！”

大国也说，“她之前就毒死了她的爷爷奶奶，现在才判刑，等于多活了十几年呢。”

三个多月前，二强不是在胡同外遇上胡秋芳了吗，还借给她两块钱，这事儿后来他还是跟许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