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师傅忙于回诊采药，但不可能随时随刻把姜涔带到身边，有一次甚至一走就是大半年。姜涔小小的一个，够不着灶台，只能拿着银钱下山去集市。

“小朋友，你想吃糖葫芦吗？你爹娘呢，怎么不让你爹娘来买。”卖糖葫芦的是一个精神烁乐的老人家，他一边在山楂球上淋上糖汁，一边和站在一边乖巧的姜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我没有爹娘，他们不来找我，我师傅出去了，还没回来。”小小的姜涔看着旁边糖画铺上的一家三口，中间的小孩儿向着自己的爹娘撒娇，想要求一个小凤凰。

“这样啊……”老人家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淋好的糖葫芦递给了姜涔。

等到姜涔走到边上的粥铺，才叹息道：“这小孩忒惨了，那么小就没爹没娘了。”

姜涔从小修炼，听力过人，那老人家的嘀咕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顿时心生委屈。

为什么自己没爹没娘。

但是这幻境三番五次的揭开自己的伤疤，鲜血淋淋，玩弄着他的痛处，好似以此为乐。

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远……之。”

那女子顿了顿，看不见的眼神中，好像藏着千百般母亲的无奈，她又道：“你怎么会不认识娘，你怎么能不认我，你是我的儿。”

姜涔骂道：“滚……滚！”

幻境最能够直戳痛处，一旦发现，就会拼命地去挖掘这部分记忆，一遍一遍地回放，一遍一遍地去撕开结痂的伤疤。

那女子仿佛被呵斥住，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看着姜涔神色崩溃的模样。

“好，你不想见娘，娘就不来打扰你。好好活着，我儿一定要幸福安康。”

若那女子拥有一副肉体，那恐怕早已是满腔泪，她声音颤抖，话毕，竟然真的消散。

白雾消散，幻境开始破裂。

等到姜涔出时，漫山遍野的雾气也消散，天破晓，红日在两山夹缝中升起。

姜涔一身白衣翩跹，徐徐吹过的暖风撩起他身后的白发，雾蓝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红日。

第十一章 幻境(二)

血光蔽日，犹如慢慢长夜，充斥着令人干呕的气息，到处都是恶臭腐朽的尸体，爬满了臭虫，吃腐肉的秃鹫以及贪婪地咬食着同类尸体的的人。

两边长长的沟壑之上流淌着血红的水，一条河面上毫无杂质，只有浓浓的血液缓缓淌过，另一条河面上满是浮尸，甚至在狭窄处有堆积如山的白骨阻塞着河道。

有可能的人以及一些丑陋无比的畸形物种正趴在那条满是浮尸的血水面上，不顾腥味扑鼻的血腥味，伸出舌头像狗一样喝着“水”。

向前看去，一个由尸体堆砌的高台，骸骨铸成的王座上，坐着一个戴着鬼面的男子。

赤红色的衣裳像是浸染了血液一般，身后青丝飘逸，只用细红绳松松垮垮地系上了一缕。

铺天盖地的威压迫使虞无舟单膝跪在地上，虞无舟案剑嗔目，几欲拔剑，却被那男子戏弄一般地坐在高台上隔空拨弄拨弄手指又给他按了回去。

“有趣，简直太有趣了。真没想到，有人能胆大包天到把本尊拉入幻境，还和你这个凡人蝼蝼在一起。还好这里是本尊的魔界，不是那恶心人的神界。说吧小子，是谁派你来的。”

魔尊一个闪现到虞无舟身前，抬手掐住他的脖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虞无舟脖颈上掐出五条红痕。虞无舟只感觉呼吸难耐，无论他如何挣脱，都会被那魔尊轻松化解，被死死地压制住。

虞无舟挣扎的愈发奋力，怒吼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能知道！说！给本尊说，你的同伙是谁！本尊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如果你不说……”魔尊并不想跟虞无舟废话太多，只想着赶紧出去，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未知的危险。

魔尊掐着虞无舟的脖子来到没有浮尸的河边，将虞无舟悬在水面上。魔尊用另一只手引来一根森森白骨，将白骨丢在水中。瞬间，那白骨被河水腐蚀，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

怪不得，两边河水的情况大相庭径，原来这边看似毫无杂质的血水具有强腐蚀性，若是有掉进去的白骨和尸体，早就被河水腐蚀殆尽，根本不会留下残渣。

这一条河虽风平浪静，溪流平缓，却比另外一边的猛浪若奔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虞无舟咽了口口水，抬起手来也抓住了魔尊的手臂。

“我要是知道是谁在作祟，我就不会在这儿，你不会看到你这劳什子魔尊！你要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活，要死一起死！”虞无舟用力抓住魔尊的小臂，让他无法将虞无舟松手扔到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