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虞公子，你们腊月二十九要去祭拜吗？”姜境白嘴里还含着糕点，说的话含糊不清。

“我不去，我在高热中失去了从前的记忆，雪峰山上又没有坟冢，我去祭拜雪峰山山神吗？是说你看见雪峰山里有我其他的亲人了？还有，说话之前先把东西吃完，别噎着了。”姜涔用汤匙舀着那一碗药羹，要熬煮，火候要大，导致这碗药羹格外的烫，一开始还险些烫破了皮，只好耐心地散去热气。

“我也不去，我不想回皇宫。但我们这里有给神界上供的习俗，而且家家户户都会去天神观，求一个庇护。”虞无舟自从和皇室决裂之后，即便是过年祭拜也没有再去过，怕是自己爹娘的坟冢早就被那些权贵夷为平地了。

虞归野好奇问道：“供的是哪一个神？”

姜境白：“应当是神帝琼宴之吧，神帝的威望是最大的。”

虞无舟否定道：“不只是，天神观供的有两位神邸，除却神帝之外，另一位则是神医圣手应墨君，一般来说拜神医圣手的会多一点。”

姜境白捣鼓着辣酱煎饼，语重心长道：“应墨君？其实应墨君从来不会处理这些，他不会下凡的。还有神帝，神帝自从和鬼王合籍之后，是两个人处理，拜神帝会更好一些，只要不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会处理，而且神帝向人界散功德和气运的时候很大方的。”

虞无舟：“那还去吗？”

姜涔肯定不会去，他不怎么爱凑热闹，更不爱拜神。姜境白本来就来自那，给昔日同僚上供，有点儿……虞归野就别想了，他见的更多，而且心高气傲的很，给魔尊上供，他都不愿，更别说给神界的上供了。

就这么，你不会去，我不愿去，就推辞掉了上供这件事。

夜幕降临，几个人凑合吃了些，解了馋。

暖房内气温舒适宜人，姜境白枕在虞归野手臂上，睡得正香甜。

腊月二十四。

四人忙活起来，学着寻常人的模样，开始清扫家中，亲力亲为。

腊月二十五。

上回买了黄豆，按照习俗，正好用来做豆腐。虞归野和虞无舟力气大，推着磨盘磨黄豆，姜涔和姜境白手巧，做出来的豆腐滑嫩，切成块儿存储在厨房的食柜中。做的多了些，过年时可以给街头那些流浪汉分发些，让他们过个好年。

腊月二十六。

邻里宰猪的嚎叫声不绝于耳，为了以防万一，姜涔拿猪去试药，准备了另外的年礼，例如姜涔准备的药草，姜境白和虞归野准备的糕点，虞无舟准备的山水画卷……

腊月二十七。

赶集去买了些年夜饭的食材，又去每人裁了件衣，为了过年，图个好彩头，就连姜涔都裁了红衣。

腊月二十八。

蒸馒头，做花卷，特地买来的蒸笼有些大了，四层的蒸笼满满当当放着馒头和花卷。姜涔剪纸的手法一绝，精致的镂空纹路巧妙，反观另外三人，破的破，烂的烂，只有虞归野的还看得过去。特地做的浆糊用来糊窗花，古色古香的清冷别院中挂着灯笼贴着窗花，喜庆极了。姜涔的字是沈青桉手把手教的，写的一首好字，行云流水，跌宕有致，贴在古朴的大门上。

腊月二十九。

因为没有祭拜的任务，几人待在暖房中无所事事，只得为明日做准备。

大年三十。

自子时起，金陵城内的炮仗声便响彻金陵城，姜涔一气之下甩了个隔音结界在暖房之外，隔绝了一切噪音才安然入睡。

四人身着红衣，姜涔和姜境白的礼袍穿起来是典雅之美，虞无舟的锦袍穿出的是少年意气风发之气，而虞归野的就如平常的形制一般，穿起来更像花楼里的舞姬，还特地用了红纱。

申时末开始，便开始准备年夜饭。不比寻常人家，他们直接用法力烹饪，既容易控制火候又快，虞无舟和虞归野就这么无辜的成为了火源。

姜涔厨艺精湛，姜境白就帮着打下手。

“主人，这个是沈师傅上次做的梅菜扣肉吗？”

“嗯。”

姜涔从锅前的一片呛人的烟中走出，手上还端着在旁边擀好的饺子皮：“做饺子，你们两个来帮忙。”

姜涔忙着在一旁配饺子馅儿，虞无舟站在他旁边剁肉，时不时还往姜涔这边瞟上几眼。

虞归野和姜境白两人你侬我侬的，可能也真的只有睁眼瞎的俩主人看不出来这俩有问题。

九菜一汤恰巧好，一条鲫鱼摆放在中央，象征着年年有余，即使姜境白再怎么馋，也不得不眼看着那盘鲜嫩的鱼肉被剩下。

夜幕之下，火树银花。入了冬的金陵城即使没有消尽，也格外冷清，直到今日，又重新热闹起来。朦胧夜中，天上的烟花天上的烟花，炸的璀璨。金陵城内灯火通明，家家户户正守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