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回到院子里，程母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程纵，和蹲在程纵身前，用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帮他擦去口鼻旁的污血的墨应斓。

程母把怀里程景灵放在地上后，就立刻冲到程纵身边，口中焦急的问道：“阳儿，你爹爹这是怎么了？”

墨应斓收回手，袖子上沾满了血迹，他蛮不在乎的挽起袖子道：“阿娘，我也不知道，爹爹突然就晕倒了。”

程母坐在地上，把程纵抱在怀里，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因为常年身体不好，程母对一些不是很复杂的病症，也能判断出来。

她仔细的感受着程纵的脉象，却发现他的脉象平稳，没有任何异常。

程母眉头紧蹙，美眸中满是关切，程纵这时也幽幽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娘子担忧的望着他。

程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他的全身肌肉依旧酸软无力，提不起劲来，便仰起头盯着程母发呆。

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着自己相伴十几年的妻子了，脑子里同样一片空白的程纵突然发现，程母的鬓角花白。

面庞上也布满了或深或浅的皱纹，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这么苍老了吗？

抛开夫妻关系，单就两个人的面貌对比，自己面庞刚毅，而程母就像是他的大姐姐一样，慈祥而和蔼可亲。

但是，程母比他年纪小啊，她比他小五岁啊，怎么现在看起来，就是有人说她比他大五岁，估计也没有人会反驳吧。

在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的角落里，曾经年轻貌美的程母，又到底是如何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程纵突然有些不敢想象，他到底对这个曾经发誓要疼着宠着一辈子的，对他无比崇拜信任的小妹妹忽视了多少。

“娘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为夫这就请最好的医者替你调养身体，哪怕要买各种灵草灵药，也一定要把你的身子骨给补上去，保证你长命百岁。”

第333章 回溯（Ⅰ－13）

程母呆呆的看着程纵，实在是程纵突如其来的抒情令她有些猝不及防，一双眸子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韵。

程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恢复了力气，便撑起上半身，脑袋缓缓的靠近程母。

“你，你这是做什么？孩子们还看着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兔崽子不许看。”

程母突然理解了他想做什么，她有些羞涩的偏过头躲开，程纵欲求不满的狠狠扭过头，墨应斓很平静的回望着他们。

这时，程景灵也赶了过来，她不解的盯着眼神有些郁闷的程纵和脸色泛红的程母，不知道父母到底怎么了。

“爹爹，阿娘，你们怎么还坐在地上啊，快起来呀。”

程父程母纹丝不动，程景灵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己的父母，完了完了，爹娘该不会是傻了吧，怎么不知道先起来呢，地上又脏又凉。

程景灵嘟着嘴，刚想开口说话，墨应斓就拉过她，温声说道：“灵儿，跟哥哥先进屋子里。”

语气虽然温和，却不容置疑。

程景灵没有再开口，而是任由墨应斓把她带到屋子里面，给老两口留下私人空间。

关门的时候，墨应斓的目光落在程纵身上，程纵也正好转过头看着他们，二人四目相对，程纵用眼神示意墨应斓干得漂亮。

墨应斓笑了笑，房门紧闭，隔绝了两人的视线交流。

程景灵有些担忧的道，“哥哥，哥哥。”

墨应斓转过身，微笑着道：“嗯，哥哥在呢，怎么了？”

程景灵看着墨应斓，心里很安定，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的担忧一股脑全部说出来。

等到听完程景灵用稚嫩的，时不时表达有误的话语说完自己的猜测，墨应斓实在是没忍住，便笑出声了来。

孩童清脆的笑声低低的响在空旷的屋子里面，程景灵一脸懵逼，她完全无法理解，明明这么严重的问题，为什么自己的哥哥看起来却笑的很是开心。

程景灵满头雾水，迷茫的抬起头看着墨应斓，墨应斓笑够了，才忍俊不禁的道：“灵儿啊，你说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程景灵撅起嘴就要反驳，她想的才不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墨应斓嘴角勾起，突然靠近程景灵，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对她说道：“你个小笨蛋，爹这是突然想娘了，想念他们以前的过往，心思火热想要做那事，才不是你认为的脑子傻掉了。”

程景灵愣愣的道：“什么事啊？”

墨应斓漫不经心的道：“你还太小，以后就知道了，好了快去吃饭吧。”